可她肩负着整个代家的希望,如若她为一已之私抛下所有人,那她一定会是代家的罪人。而曾经狂妄一时的庞大代家,也会沦为所有人的笑柄。
父亲的脸面何存,家族又该如何自处?
蒋李晋怒极反笑,幽深的黑眸高深莫测,他迅速的靠近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代砚悬,狠狠的捏起她的下巴。
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
为了代家,你自愿像个廉价的戏子一样出现在拍卖台上,你不就是想要吸引你那情人的注意力嘛,不过太可惜了,他终究没有能力将你带回去,代砚墨,你最好能一直装着,别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否则……
否则什么?
代砚悬小脸惨白,蒋李晋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她觉得下巴真快要被拧下来了,密集的汗水浮出脑门儿,她想要解释,可却没有证据。
她不是代砚墨,她对这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记忆。
蒋李晋面色冰冷,车里漆黑幽暗。他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上去像是来自西方地狱的厉鬼,獠牙森然到能将孱弱无助的代砚悬给活生生撕了。
代砚悬惊悸的想要往后撤,身体本能的告诉她危险。
面前这个男人,远远比那阴晴不定的谷以宁要可怕多了。
枉她先前还觉得这个男人只是性情冰冷,没想到阴沉起来像是开了封的刀刃,滴血的刀尖甚至已经抵上她的喉咙,就像男人的手一样,冰冷的狠狠掐着她。
疼到极致时脑子已经昏沉,汗水密集的滑下她的眼帘,咸涩的蔓延进她的眼睛,刺痛又酸涩。
她的眼睛极速充血,红得可怕。
你想退去哪里?蒋李晋轻轻开口。目光紧紧的盯着代砚悬大汗淋漓的小脸,这样的绝色这样的纯真双眸,本应该天真而又善良。
可为什么会说谎?她为什么要骗他?
代砚悬艰难的张了张口,声音破碎。想要求饶,可一看到蒋李晋戏弄的眼神时,她倔强的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
还要装?蒋李晋好整以暇,唇角甚至勾起了点点笑意,先前的狰狞就像是一个误会,他又回到那个淡漠却从容的绅士之姿。
代砚悬委屈又固执的看着蒋李晋。她知道男人弄错了,如今加注在她身上的惩处都应该由那个叫做代砚墨的女人来承受。
她无端被卷进来,却是有口说不清。
蒋李晋见代砚悬迟迟不肯就范。面前的漂亮小脸已经惨白到几近透明。
他心底微微有些怜惜。大手一松,收了力道。
代砚悬瞬间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退到车窗边上,整个后背紧紧的贴在上面。
她喉咙发干,身体控制不住的微颤。
眼睫在暗影里打下一片浓密的阴影,悲哀又凄凉。
她看一眼随意而坐的蒋李晋。因为被男人的粗暴对待,她的嗓子都有些哑了。
蒋先生……她努力的开口,哪怕知道效果甚微,她也想要解释清楚,她不要遭受这些不明不白的可怕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