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野鸦坪的事都快被说烂了,一点新意都没有。
[姑爷姑爷!您怎么还在这儿啊?快回去吧,小姐又发脾气了!」
添香火急火燎,我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壳,伸了个懒腰:「来了。」
我本是江州知县的儿子,三年前家中遭逢变故,只剩下我这么一个独苗。
我爹临终前让我来扬州投奔兰家,因为在我还没出生时,他和还是小布坊老板的兰家家主定了娃娃
亲。
一转眼,兰家成了扬州首富,裴家却莫名其妙被屠了满门。
来到扬州后,我以为兰老爷会像话本里那样,把我羞辱一顿赶出门,没承想他居然履行了承诺,把
唯一的女儿嫁给了我,还怕我被仇家盯上,帮我隐藏身份,以外戚的名头入整。
我十分感激。
直到成亲当晚,我才明白为什么。
我是和一只鸡拜的堂,全程没见到兰小姐一眼。
礼成后,我被送到洞房,而此时的兰家小姐兰懿正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这时我才知道,兰懿重伤昏迷,而且看起来没几天活头了。
兰老爷这是拿我给他女儿冲喜呢。
我叹了口气,但为了名正言顺地留在扬州找到裴家被灭门的真相,我开始秘密给兰懿疗伤。
直到三个月前的某一晚,她终于醒了。
谁知她刚睁眼,我就被一掌拍出十几米。
帷幔之中,一张冷得出奇的脸淡漠地盯着我。
我肺都快咳出来了,指着兰懿断断续续地说:没.....没良心的….….
我话还没说完,一根簪子直直向我飞来,把我的袖子和地面钉在一起。
随后一声略微嘶哑的声音传来:「你若敢靠近一分,下一根簪就会钉在你眉心。]
我呆愣着点点头,同一个姿势僵了一夜。
思绪回笼,我和添香回了兰府。
站在兰懿房门口时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刚往前一步,屋内传来一声桌子被劈开的声音,我又生生止住了步伐。
[呃…….那个….….我小厨房里还炖着汤,先走一步。]
[姑爷小心!]
一根桌腿从我脸侧掠过,狠狠嵌入墙里。
我愣了半晌,慢慢抬手把带乱的头发理好。
如果刚刚我的位置偏离半分,那条桌腿会从我脑袋里穿过吧?
我回头,屋内的下人跪了一地。
兰懿发丝凌乱,跌坐在地上,身形清瘦,双目无神地盯着一处发呆。
我心有余悸地咽了口口水,然后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下人们低着头连忙离开。
我熟练地进屋收拾,把倒地的摆件捡起,把会伤到人的碎片清理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收拾好时,发现兰懿正在看我。
[大小姐,先起来吧,地上凉。]
她自嘲一笑:「如今,连你这种人都来可怜我了。]
[哪种人?]我轻笑一声,蹲下和兰懿对视,[大小姐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在被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