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知道，商音一个人怎么可能把四菜一汤一大钵饭都吃完，就算莲珠和莲芯两个帮着吃也吃不了，院子里其他人也能跟着一块儿享受一下才人的份例菜了。

商音以前觉得让她们吃自己吃剩的不好意思，但既然别的地方也是这样，她改变不了这现实，就尽量与人方便。吃菜的时候，她都是另用一双筷子夹出来再用自己的筷子吃，而且只吃一边，不会把整盘菜都拨乱。

莲珠她们把端出来的菜拨了分在碗里，她和莲芯两个先吃，其他的院子里的另外两个粗使宫女和太监也能跟着沾光。

“膳房的人还真是会看人下菜碟，以前就不……”莲芯话说到一半，就看见莲珠在瞪她，后面半句也不敢说了。

“你要是再这么没心没肺的，我就去跟才人说，把你退回去，不能留你在才人身边伺候。”莲珠绝不是跟她开玩笑。两个人虽然是一起分到商音这里的宫女，但是莲珠要大莲芯两岁，稳重又能干，来了不到一个月她就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管着了，莲芯性格有些冒失，别人不吩咐她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天生就是个打下手的命。

要真是这样莲珠也不介意她，可是才人眼看着要得宠了，以后遇到的人和事会越来越多，莲芯这样说话不走心，不定什么时候就给才人招下大祸来，莲珠绝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说别人看人下菜碟？你倒是先看看你自己。以前你有这样的菜吃吗？那时候你敢抱怨一声吗？现在才人得了势你也觉得自己可以抖威风了是吧？你要这么眼皮子浅，一张嘴只会四处得罪人，才人现在有的是人想巴结上来伺候，不少你一个。”

莲珠声音不大，说话也不快，可是话里的意思没有半分玩笑。莲芯一下子就慌了，赶紧离了凳子就在莲珠脚边跪下了：“姐姐，姐姐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可千万别跟才人说赶我走。”

被撵出去就没活路了，只能去干最粗重的活计任人作践。才人待人又好她现在的活计又轻省，她就是死也不愿意出怀珠阁的门。

莲珠不为所动，把碗筷一推站起身来：“你不是三五岁的孩子了，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你还记不记得前年冬天那个死在井台边的宫女？”

莲芯僵硬的点头：“记得。”

“她犯了什么错？”

“她多话……”莲芯打起哆嗦来了。

说起那件事，真是挺吓人的，当时莲芯看见了，后来几个月都会做噩梦。那个宫女就是说话冒失得罪了人，身上被泼了冷水，还让她在井边洗衣，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全身硬梆梆的，跟井台冻在一起了，拿凿子锤子把冰凿开，尸身才能抬走。

“你要是改不了这个毛病，不说你自己有什么下场，还会连累才人一起跟着遭殃。我话就说这一次，你待在这儿好好想想吧。再有下一次，我也不和你多说一个字，你就直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