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不过是个侯爵,这种小宴能请来一个南平王便已经是仗着先前兄长情分的了,这一声叫的是谁不必多说。
苏蔻青猛地站起身来,这才想起,南平王是有寒症的。
此时不比宫中,太医赶过来怕是已经猴年马月了,她又因兄长与这南平王还有些情分,不好袖手,只好咬了咬牙,上前去。
“父亲,我来吧。”苏蔻青朝镇北侯一福,轻声道。
镇北侯正是急得火烧眉毛的时候,闻言想都不想便要斥她胡闹,却被身旁小厮拉了拉。
“侯爷,你忘了小姐是怎么得到赏?”
“好,好。”镇北侯登时眼前一亮,只觉找到了救星,便让了位置给苏蔻青,只盼着她能把人救过来,否则侯府一门怕是要尽数给他偿命。
苏蔻青见他这副模样,也懒得再说,只命着几个小厮把司祁衍搬进后头屋子里,让人点了炭火备了热水,又开了个药方叫人去熬,便面不改色地教小厮将毛巾用热水打湿,给司祁衍擦身。
一碗药灌下去,司祁衍其实便已经有了些意识了,察觉到她竟是在给自己擦身,心中便是一动。
他这阵子纠结的事情,竟是一下有了解决的办法一般。
苏蔻青也没能想到自己这一下惹来了个大麻烦,教会了小厮,自个儿便出了门。
她将将一踏出房门,便遇见正在外头守着的苏静月,见她出来,便冷呵了一声,讽刺道:“姐姐竟还舍得出来。”
“苏静月,慎言。”苏蔻青此时也没了心情与她纠缠,只淡淡警告道。
苏静月却半点都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反到是得寸进尺,向前一步,咄咄逼人道:“孤男寡女的待在一块儿,还要了热水进去,也不知这是个怎么救法呢。”
本是清清白白的事情,到了她嘴里,竟就这么龌龊。
“什么孤男寡女,屋里头那么多小厮婢女,莫不是都叫你一句话抹了命去?”苏蔻青心下厌烦,此时连个正眼都不愿给她,甩袖冷声道,“心思龌龊之人,果然看什么都是脏的,风光霁月的也成了私相授受。”
“风光霁月却是不好说,姐姐这等这么早便知道给自己收拾嫁妆的人物,谁知道会不会见着个男人便自个儿倒贴上去呢?”苏静月冷笑一声,声音里都带了些怨毒,可见对那些个赏赐还不愿放弃。
“苏静月。”任谁折腾了半天还要应付这样的事情都觉得不耐,苏蔻青蹙着眉头,喝道:“简直是不知所谓。”
她此时见着了苏静月只觉得厌烦,也不知这样没脑子的东西,是怎么叫她跌了那么大一个跟头的。
说到底还是轻信。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看向苏静月的目光便冷了些,只道:“再胡说八道,你便跟着你那姨娘跪祠堂去吧。”
苏静月本就因为陆姨娘被镇北侯勒令去跪苏蔻青母亲的牌位而大感不满,见她还敢拿这事威胁自己,登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