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吻上去,温柔又缱绻。
“傅黎川,黄泉路上,我不会再等你。”
他顿了顿,眼睛一下子落在我身上,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毕竟,我已经等了他十二年,看他从青葱少年变成大权在握。
“随便你,我也不差你一个。”
他很快拾起一贯的冷漠,仿佛方才的错愕不过是我眼花。
人说三十而立,我大约要三十而亡。
今年是我的而立之年,也是我强迫傅黎川的第十年。
十年光阴,够树苗长成参天大树,够铁杵磨成针,不够我融化一个傅黎川。
“林总,小傅总私下联系了几个大股东......”
我助理没把话说完,我只应了声便挂断电话。
傅黎川羽翼渐丰,已不愿屈居我下。
我偏不让他如意,更何况这笔钱我要拿来成立基金会,这是我此生为数不多的出自真心想做的事。
“傅总,我要开股东大会。”
2.
“林妤惟,你还在执迷不悟!”
傅黎川青筋凸现,朝着我嘶吼,一下子冲到我面前,却什么也没做。
几位大股东眼观鼻鼻观心,却没有一人上前调和。
我神色不变,带笑看着他,只是抬手轻抚他的脸。
“老公,你别生气。”
我嗓音温柔,称得上是柔情似水。
傅黎川瞬间冷静下来,他挂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
“林妤惟,我不会给你时间后悔。”
我的病也不会给我时间后悔,或许,我的病就是他。
傅黎川被我联合几位股东赶出股东大会,成了有名无实的小傅总。
他父亲也适时给我打来电话。
“惟惟,别做的太过火。”
傅黎川父亲的声音听起来依旧雄浑,丝毫不像身患重症的人发出的。
可我早就不怕他,这么多年蛰伏,就为了今日把牌握在自己手里。
“傅总,没有底牌的人是没有资格出现在牌桌上的,这还是当初您教给我的,您不会忘了吧?”
我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将话说出来。
电话挂断后,我静默了好久。
傅黎川开始夜夜买醉,每每喝到烂醉回来。
这次他偏偏要我亲自去接他,为他设置的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
“林女士,化疗还没做完,你确定要去吗?”
护士在一旁忐忑地看着我,大约从没见过我这样让人头疼的病患。
我冲她投去安慰一笑,嗓音温和。
“不好意思,这个人非常重要。”
“你们感情真好!”
护士大抵以为我和傅黎川感情至深,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
医院外刮起凛冽的寒风,我拢了拢衣服,擦出刚咳出的一点血迹。
“哟!嫂子来了!”
傅黎川的狐朋狗友打趣着我,丝毫不将我放在眼里。
我笑了笑,不置一言。
“谁是你们嫂子,你们嫂子在国外呢!”
我浑身一僵,做化疗的眩晕感在这一刻让我站不住脚。
他的朋友笑得开怀,看向我的眼里带着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