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季宴辰豁然睁开眼睛，他转动了一下自己的头，有些惊喜。

居然能动了。

只可惜，下一秒一股吸力从背后传来。

等他回过神，又出现在了姜悠的房间。

姜悠悠然地坐在椅子上，噙着公式化的笑，“怎么样？”

季宴辰心里震惊，面上表情未变，“还可以。”

姜悠：“……”

季宴辰：“你能让我魂魄归位？”

姜悠看向季宴辰，“目前不行。”

“为什么？”

姜悠：“能力不足。”

说得理直气壮。

季宴辰：“……”

他往窗口飘去。

“你魂体特殊，容易沾染鬼气，一旦鬼气沾染过多，就会丧失理智。等你完全丧失理智，你就会攻击活人。

等你攻击活人，恐怕就会有人等着收割你的魂体了。”

原本飘远的魂体，又飘了回来。

姜悠继续说，“你身有金光，说明你是大功德之人，紫气绕身，说明你命格贵重。既有功德，又有命格，放在古代那就是成就盛世霸业的帝王。

可是你现在魂不归体，肉身虚弱，命不久矣。而在这期间，如果你被鬼气侵扰丧失理智，伤害活人。

就会有正义的修士前来捉你。而你身上的功德，也会被对方收割。

这是一种非常复杂的遮蔽天道的办法。而对方一旦成功，你……不仅会枉死，下一世大概也投不了什么好胎。”

全程季宴辰都安静地听着。

情绪没有多少波动。

好修养，好定力。

姜悠继续说。

“对方术法已成，而我现在灵力不足，不能帮你破除术法。但是……”

姜悠扬唇一笑，眼睛满是自信，“我可以保你魂体清明。在你肉身陨灭之前，我一定让你魂归本体。”

明明现在没什么能力，可她却一副极为傲气的神情。

季宴辰看了她一眼，“你要什么？”

“道门讲究因果，我帮你是因，你付钱是果。因果抵消，两不相欠。”

季宴辰环顾了一圈儿姜悠的卧室，“你并不缺钱。”

“钱，谁也不嫌多。”

这个季九，真是多疑。

“你要多少？”

“看着给。”

他说得对，她缺的不是钱，是功德，是气运。

季宴辰沉默一瞬，“我现在身边没钱。”

“不要紧，等你魂归本体，再给不迟。”

……

是夜。

窸窸窣窣的风吹树叶的声音吵醒姜悠。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站在窗户边的季宴辰。

他双手负背，森白月华穿过他缥缈的魂体，幻影一样梦幻。

看了几秒，姜悠翻了一个身，继续睡。

都说了，能让他魂归本体，不知道在伤春悲秋的个什么劲儿！

姜悠的动作没有逃过季宴辰的耳朵，他没有回头。

目光注视着隔壁始终亮着灯的屋子。

那里，躺着的是他的肉身。

半年前他出车祸，医生判定他脑死亡，余生只能是植物人。

那个时候，他就站在医生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