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正在士兵的押解下走来,有霍叔叔,有之前跟过霍叔叔还有她爹的人。
他们曾经穿着铠甲,配着宝剑,在战场上驰骋。
他们曾经被称为这个国家的英雄,被这个国家的人民所追捧,也为这个国家的人民抛头颅,洒热血,拼尽全力。
可如今,他们却也成了这个国家最卑贱的死囚,任谁都可以往他们脸上丢一个臭鸡蛋,丢一个烂叶子。
英雄末路,怎么不叫人唏嘘?
苏辞镜看着他们一个个即便是到了这种时候,即便在牢里经受了无数的折磨,人是身板挺得笔直,步伐迈得端正,仿佛无论如何都不能辱没自己军人的身份,心头的痛意就更深了几分。
她捏紧了手中的匕首,又快速环顾了一眼四周。
只等把这附近的地形与情况都记住,又把计划在心里过了一遍,这才转身去做准备。
可就在她准备转身的那一刻,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闯入了她的眼帘。
只见红衣如炼狱血莲,墨发拿出一小撮用金簪束在脑后,精致五官犹如上天恩赐,完美得叫人有些不真实,雨帘细细密密的在他身前落下,却丝毫不沾他的衣带,仿佛连它们都为他的容颜倾倒,不忍沾染一般。
郎艳独绝,举世无双,于他而言,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可惜,他是流琊,是黎国最可怕的那把刀。
流琊缓步走到邢台前的椅子上坐下,狭长的眸子轻轻扫过在场的众人,倨傲,冷然,仿佛众生都在他的掌握之下。
然后微微敛眸,端起茶,轻抿了一口。
动作不紧不慢,优雅至极,就好似这里根本不是刑场,被押在他面前的也并非黎国的英雄,而是蝼蚁。
就算用一个指头捏死也不会心疼的蝼蚁。
见他这样,苏辞镜的双手就不由得紧握成拳,恨之入骨。
但她还是强忍下了心中翻腾的怒意,猛然转身,走出人群。
午时就快到了,她绝对不能浪费这么重要的时间,救人才是最要紧的。
想到这,苏辞镜也越发加快了准备的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午时终于到了。
负责察看时间的官员上前朝流琊行了个礼,流琊这才懒洋洋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大手一挥,将令牌桶里的斩令丢到了地上:“斩。”
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天上也炸开了一道响雷,乌云越发涌动,压得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刽子手熟练拿起酒碗喝了一口,又将口中的酒水喷向大刀,这才将刀对准死囚的脖子……
眼看着就要刀落人亡了,刽子手的双眼却突然瞪大,闷哼了一声,重重倒在了地上。
见刽子手倒地,刑场瞬间哗然,负责陪斩的官员更是一脸惊恐的站起身:“怎么回事?这是怎么……”
但不等他把话说完,苏辞镜便一个飞身从人群里跃了出来。
她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