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大眼,只看到站在原处的他,以及那令人心动的彻红。
还真是输得彻底…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掩饰住心虚。
都是幻术。
但是谁的试探?
他的眸恢复了原本的黑,向她招手。
“我以为你懂的,雪音。”
她本能地疑惑,然而在瞥到他微蹙的眉后,变为乖巧的笑。
她该懂什么?
是不该试探,还是根本没必要?
他不说,她永远不会知道。并且不想知道。
她期望着欣喜,却无力承担悲伤。如果没有了那个唯一,她会崩溃。
所以她宁愿选择恐惧,宁愿在心里猜到死去活来也不肯开口,宁愿整夜在噩梦里徘徊也不肯放手。
能怎么办呢?她只有他了!
又过了一个月,鬼鲛面色凝重地打断了他们的幻术练习。
她从不过问有关他们任务的事情,这次也是同往常一样乖乖地回到房间准备晚饭。
等他开口的时候,她觉得有些站不稳。
“我们要分开一阵子了。”他这么说,语气不容置疑,“这里很危险。”
她顺从地点头,却在这之后都没有把头抬起来。她害怕,因为此刻的她连假笑都摆不出来。
“我送你去木叶吧。”
“好。”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她知道他是为她好。并不是没有注意到空气中的血腥味,她知道他们的任务并不安全。
不安全…是极度的危险。
她在睡梦中不停地喘息,如同溺水一般伸手挥舞。她梦见一片血光,将纯白染成鲜红。她梦见一群面容模糊的人向她连滚带爬的靠近,哭喊着,像是对自己求救。
谁来救她呢?
她看着逐渐靠近的人,心底涌出无限恐惧。
不要过来…谁来救我!!
一片惊恐中她想到了一个人的脸,于是大声呼喊。
手臂突然被人抓住,她猛地睁眼,从噩梦中逃离出来。她看到近在咫尺的脸,微张着唇,连气息都在颤抖:“鼬……”
他送她一个歉意的笑:“看样子你得一个人走了。”
尾音被淹没在爆炸声中,她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他抱起从窗户逃离,一路护到港口。
他匆匆交代了几句话便转身回了战场。
她在船上看着他渐行渐远,任海风吹干脸颊上的泪:“我等你……”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密集的人群,她才转眼看他们之前住的地方。那个方向上的火光刺痛了她的眼,她甚至能想象出现在那里的哭喊。
不自觉地,她的手按向心脏,这感觉…是心痛?
心痛什么呢?
他的强大并不需要她怀疑,那么,是哭喊吗?
哭喊,是梦境的重叠。那么梦中又为什么在恐惧之外,感到强烈的心痛?
她扬头,泪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沾湿了海鸥的羽。
“下了船,有路过木叶的马车。”
心里默念着他的话,她扬起嘴角。
我在木叶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