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像是一个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

裴小糖瞬间清醒了，她红着眼眶，看着埋首在自己胸前的男人，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背。

“傅怀宇，叫我‘糖糖’，我是裴小糖，你叫我‘糖糖’！”

她声音透着浓浓的委屈，固执地强调了好几遍。

预想中的称呼并没有听到，裴小糖只听到了一声冷嗤。

“我当然知道你是裴小糖。”

她愣了一下，看着傅怀宇抬起头，那双深邃漂亮的眼里没有一丝醉意，一片清明。

男人勾了勾唇，眼里闪出一抹讥讽，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让我喊你的名字，你觉得你配吗？”

裴小糖怔怔地看着他，眼圈瞬间红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大半夜让宋元晨把我喊过去，看着我冒着大雪来回奔波，故意装作喝醉，压在我身上喊别的女人的名字……”

裴小糖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良久才沙哑道：“傅怀宇，你永远知道怎么羞辱我！”

“羞辱？”傅怀宇呢喃了一声，目光猛地阴沉了下来：“五年前对我使手段，那么不知廉耻的事情你都能做得出来，这点羞辱算什么！”

裴小糖呼吸一滞，瞪大了眼睛，含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滑了下来。

傅怀宇看到她的眼泪顿了一下，心中烦躁：“裴小糖，你没资格哭，这是你欠我的。你让我至今都不敢去我爸的墓地……那是我爸的灵堂，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这件事一直是傅怀宇心里的痛。

他原本就对父亲心存愧疚，他跪了整整两天赎罪，都被裴小糖毁了。

在父亲的骨灰前，被父亲的遗像盯着，和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做了那么肮脏的事情，忤逆人伦纲常。

刚刚的那一刹那，她真的看到了傅怀宇眼里的杀意。

“傅怀宇，这件事我已经向你解释五年了。”

那件事发生后，傅怀宇恨她入骨，变着法地折磨了她五年。

裴小糖回想起这五年来受过的委屈，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我不知道香烛和药粉为什么会出现我的画室，我再怎么不知廉耻，也不会在傅伯父的灵堂做出那种事。傅怀宇，我不是畜生，外面那么多客人前来吊唁，难道我就不怕名声尽毁吗？”

她将自己手腕都咬烂了，努力保持清醒将灵堂整理好，就怕别人撞见，怕傅怀宇被人戳脊梁骨。

疤痕至今还留在她手腕上。

如果她真的不要脸面，想要借此机会将傅怀宇和她绑在一起，根本用不着这样。

她完全可以让前来吊唁的宾客目睹她和傅怀宇睡在一起的样子，这样难道不是更有效果吗？

“傅怀宇，你为什么就不能信我一次？”

傅怀宇似乎忘了，五年前，她也不过十八岁。

那次也是她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