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时间已经过了数月,他直到现在还是没有实感,难道数月前做的那个长长的梦,全都是真实的?
这时他耳朵一动,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继续扫起地来。
过了约半柱香的时间,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五少爷,老仆一直弄不明白,咱们韩府中仆役何其众多,为何你却要天天坚持在这里亲自打扫?”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穿着蓝色大褂的老人在不远的地方出声问道。
江立不动声色的停下了手,似乎才刚刚发现他的到来,转身向他行礼道:
“沅叔,您老怎么来了。”
“老仆可不敢当此称呼,虽然没有改姓,但现在你已是韩府的少爷,怎么可以对老仆这一介下人如此拘礼?”
看到他的态度如往常般尊重,被叫作沅叔的老人眼中露出一丝欣赏之色,但是很快便隐去了。
“小子原本只是街边的一名流浪儿。”
江立恭敬的说道:
“虽然三年前侥幸救了主母和小姐,当时也只是靠着运气罢了,实在不敢当此称呼。”
说完他看着老人的眼睛:
“何况全府上下无一不知沅叔乃是服侍过上一任家主的元老,身居韩府的大管家之职,又有谁敢拿下人之礼相待?小子也只是和旁人一样行事罢了。”
“呵呵……”
沅老管家不置可否的笑了两声,颇有兴味的看着他,道:
“五少爷,你还没有回答老仆的问题。”
“咱们韩家仆役成群,别说你是家主的义孙,就是平常的分家弟子也有专人照料杂务,怕的就是修炼分心……”
说着他看向江立手中的扫帚,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
“怎么五少爷你停在炼皮境界一年有余,看上去反倒依旧悠闲自在……别误会,老仆绝不是讽刺你不思上进,而是觉得五少爷这么聪慧的人,这么做肯定有什么自己的道理罢了。”
——来了。
江立在心中暗道。
那个梦境中,沅叔始终对韩家忠心耿耿,即使是数年后韩家遭遇大难,他也是义无反顾的拼死保全了韩家的骨血。
身为府中的大管家,自然为人精明无比,寻常人物即使有心隐藏什么,也会被他瞬间看破。
但是江立却并不是寻常人,当下平静的答道: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沅老管家摸着胡子的手滞了一下。
这句话,乍一听虽然简单明了,甚至有一些粗鄙;但细细品来却是意境深远,让人不由得琢磨起其中的深意来。
只见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道:
“好……好一个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江立平静的站在那里,说道:
“小子进了韩府后,读了一些书,因此明白了一些道理,这句话只是自己的一些浅薄见识,让老管家见笑了。”
“呵呵,五少爷过谦了。”
老管家笑道,然后又问:
“今日张府大宴,邀请的也有你和大少爷,大少爷一贯不参加这种聚会,加上外出多日,倒也罢了;五少爷又是为何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