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嫔，朕留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你来这个世界是要生还是要死。」

清嫔二字被我加重，我看见他猝然皱眉。

扔下这句话就甩袖离开了阳春殿。

强扭的瓜不甜，要自己长熟了叫我吃才好吃。

临行前看了一眼他，他仍咬着牙握拳，一副倔强模样。

后世竟以男子为尊了么？

回去的路上我暗自思忖。

我们大周一惯是能者居之，若是女子有能就男子服侍女子，若是男子有能就女子服侍男子。

世人皆慕强，不存在什么折辱。

原来到了后世，女子服侍男子是理所应当，男子服侍女子已经成了对男子的侮辱了么，那还真是女子之哀。

「陛下，现在摆驾何处？」

「去胜芳园吧。」我闭目养神。

桂枝许是听出我的不喜，接道：「盛芳园的淑妃对陛下最为关怀，今早还送来了他亲手所制的糕点呢。」

淑妃王君琢是王丞相爱子，送进宫来免不得我要爱宠一番。

「陛下，今日折子多，想是批得累了，侍臣特意熬了安身汤，还请陛下一尝。」

我躺在软榻上，王君琢站在一边为我揉着头。

他只穿一件白纱罩衫，灵动窈窕，显得整个人清瘦俊逸。

「汤便不喝了。」我看着他一瞬间黯淡下来的眸子。

「淑妃该多多休息，这些东西交给下人去做，不必你亲自操劳。」

王君琢整理了表情，又贴上来，他低着头，带着几分羞怯，「陛下，侍臣能亲手为陛下做些吃食是侍臣的福气。」

他生得周正，只是我厌他的谄媚。

我皱眉摆摆手，他乖巧地上来为我宽衣解带。

他伺候得小心翼翼又温柔。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我又回到了那天，二哥满身是血，他说，「央央你一定要护住母妃。」

那个女人狰狞地笑着：「你们这群猪狗一般的贱婢，去死！」

最后我没能护住母妃，她一把把我推出门外，用身体死死地挡住门。

「央央，你快跑，去找你舅父，快跑！」

我的眼睛被血水糊住，疯了一样往前跑。

可是腿好像灌了铅一样，任我怎么跑都动不了分毫。

一下子，我自梦中惊醒。

从前的记忆已经恍如隔世，我常常想起母妃和二哥，若他们还活着，看见我坐在九五之尊的宝座上，执掌天下，一定会很欣慰吧。

只是刀光剑雨中拼杀出来的皇位，还未曾安稳。

朝堂之中暗波涌动，我怎么不知？

「央央，你要好好地活下去，为母妃和二哥报仇。」

夜阑如水，我无声地握紧了拳头。

「陛下，清嫔求见。」

我正看着西北张大将军递过来的折子。

听见桂枝在门外通传。

这才两日，这么快就想开了么？

「让他进来。」

他换了一件衣服，素色长袍不加修饰，长发只用一根发簪挽起，倒添了些男子的刚气。

我斜曳眸子笑望他，「爱妃可是想开了，来自荐枕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