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如此,少年非但没有如同伙计们一样流汗,反而在其脸上,手上等着泛着一层薄冰,有些清瘦的身躯微微颤抖,嘴中更是发出咯咯的牙齿打架声,貌似少年不是处在三伏天,而是处在隆冬时节,也不是在炎炎火炉旁,而是在冰天雪地之中。
对于少年如此表现,炼器铺内的两名伙计却是司空见惯,依然自顾自地锤打着案台上的铁块,将其锤成了刀形。
片刻之后,震耳欲聋的打铁声戛然而止,炼器铺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秦炎少爷!这一块锻造好了,再来一块炎铁。”一名青年伙计停下手中的铁锤,声若洪钟道。
闻声少年瑟缩的身躯一顿而住,右手一把卷起左臂上的棉袄长袖,旋即左手一探而出,恍若无事般插进了身前火炉的烈焰之中。
“嗤嗤!”一阵刺耳的嘶鸣声在火炉中响彻而起。
只见少年秦炎左手甫一探进火焰之中,在其左手周围瞬间蒸腾起一团白雾,旋即白雾在烈焰的烤炙下化为了蒸气消散开来,随后秦炎左手向着通红的火炭中一插而下,瞬间抓住一块尺许长,半尺宽的通红铁块。
秦炎一抓住铁块,并未急于从火炉中抽出左手,瑟缩的身体一松,反而脸上露出了陶醉的笑容,似乎十分享受烈火炙烤的过程一般。
“少爷快点!慢了铁块就要被你的手冻冷了!少爷想烤火等下拿一块火炭出来摸吧!”就在此时,一旁的青年伙计眸光一瞥火炉中开始变黑的铁块,神色有些焦急地催促道。
“好吧!虎子哥,其实烧红的铁块摸起来更暖和一些!”闻声秦炎脸上闪过一抹不舍之色,但还是左手一抽,将手中通红似火的铁块从火炉内抽出,“哐”地一声放到了青年伙计面前的案台上。
青年伙计见状微微一笑,左手抓住一把铁钳,将那通红的铁块一把钳住,随后其身旁另一名伙计抡起铁锤,一锤接一锤地砸在了铁块之上,一时间炼器铺内铛铛的巨响不绝于耳地响彻而起。
一旁的秦炎见状连将左臂上的棉袖放下,双手伸到火焰前方烘烤起来,身躯又开始有些瑟缩了起来,嘴中发出咯咯的声音,似乎冻得不行的模样。
就在此时,炼器铺后门处人影一闪,一名身材魁梧,一身短褂,容貌与秦炎有几分相似的中年汉子缓步而出,一双虎目中精光一闪,柔和的眸光落在了秦炎身上。
中年汉子眸光一落在秦炎身上,脸上闪过一抹痛惜之色,微微地摇了摇头,以低不可闻的声音叹息了一声道:“哎!可怜的炎儿。现在还是夏天,就冻成这样,不知道到了冬天,又会冻成什么模样呢?就怕,就怕连冬天也挨不到了!”
中年汉子不是别人,正是少年秦炎的父亲秦天,也是秦记炼器铺的掌柜。秦天一生只有一子一女,秦炎正是其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