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一边把玩,一边轻声自语。
“受命于天,既受永昌!”
“朕为天子,试问天下,何人不服!不知众卿,对朕方才的言论,可有疑问?”
“来人,将礼部尚书周印拿下,并褪去朝服,打入死牢!待朕兵发匈奴号角吹响时,便是此人死期!”
百官此时吓得肝胆皆裂。
这时候谁敢提出疑异的话,怕不要马上被开刀问斩。
刷地一下。
百官齐刷刷地站队,恨不得此时离冯无极越远越好。
至于那个倒霉的周印,这时候完全吓傻了。
“相国救我啊!”
冯无极此时自身尚且难保,他如何开口为周印求情。
“身为礼部尚书,僭越祖制,竟要当殿逼宫圣上,该杀!”
冯无极说这话时,心在滴血。
但是此时,面对手有玉玺并有范集、邢国远以及一众亲卫的萧让,冯无极除了丢卒保车以外,别无选择。
至少萧让并未马上下令将周印问斩,他心中暗恨。
“好你个废帝萧让,这是与本相先来一个下马威吗?往后的路,还长着呢!”
与此同时,明哲保身的百官,口呼万岁全是阿谀之词。
“陛下锐意进取,推新图强,实大梁之幸,百姓之幸。”
萧让听罢,将手中把玩的玉玺,轻轻落于桌案。
只是这一动作,在百官眼中,这落下的玉玺,此刻竟重有千钧。
整个永安殿,顿时鸦雀无声。
萧让这时抬眼看了一下冯无极,随后轻喝一声。
“冯相听令,朕今日命你秘密离京,亲自督办粮草以赎罪,半月为限,少一粒则仗一百!不得有误。”
“百官亦听令,我大梁秘筹粮草一事,不可走漏一字,凡有走漏者,皆按泄露军机处置。”
萧让这一命令下达,百官哗然。
冯无极听罢,一阵如遭雷击。
“我乃堂堂右相,陛下竟要臣前往民间督办粮草?”
冯无极自然无法接受,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最大的羞辱。
萧让正襟危坐。
“哦?冯相似乎没听懂朕的意思啊。”
“朕说过,筹集粮草一事,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冯相又怎敢去民间征调?”
“若是朕没有记错,冯相当年曾于京城之外,获先帝所赐良田万余顷,又加上这些冯相私下收来的田地,此时应该不只十万余顷吧!”
冯无极当场高呼。
“这些田地,乃先帝所赐,余下皆我合法购得,尔敢!”
冯无极虽然无法对萧让行使弹劾权利,但是身为大梁右相,又怎会轻易任人拿捏。
托孤重臣这四个字,可不仅仅是一个名头。
这四个字,多年来一直都像大山般压在萧让头上,让他感觉喘不过气来。
多少年来,一方面是张载为首的一批人,在朝堂横跳,一方面则是冯无极这些人,以相权压制。
那时的萧让想不颓废,似乎又别无选择。
以前他会隐忍、消沉,甚至接受命运的安排,但是此时萧让,岂会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