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本就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

沈凌霄的眸色如同压城的黑云，白芙让他看的心虚，却也没有闪躲。

嫁来之前她就已经再三确认过，七王爷沈凌霄和白家大小姐白芙过去从无交集。

洞房花烛夜，是第一次见面，她认不出他，也没什么。

何况今日成婚，新郎从始至终就没有出现，她一个人撑着走完所有过场。

再看此时沈凌霄一身黑衣，哪有半分大婚的喜庆？

就算这盖头是自己掀去的，倒也给他省了许多力气。

“再说一遍。”沈凌霄声音清冷，手上却松了力气。

白芙揉了揉几乎要碎裂的下颌，有些想笑，索性带着笑意开口，“我的意思是，既然嫁给了你，就算是你的人了，只要……”

沈凌霄没有说话，眉头轻蹙，眼中闪过一丝嫌弃，等着她的下文。

“只要有吃有喝有穿，你也不用对我好，没事我也不会去烦你的，当然……”

她原本想说，当然你没事最好也别来烦我，反应过来，又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沈凌霄斜睨着，也没等她把话说完，“你倒是想的美。”

白芙伸手掩住了呵欠，一脸倦意地躺回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其实沈凌霄长的很好看，没有那些王公贵族的富态，就如同深秋的叶落梧桐，多了几分清冷的气质，也算是绝色美颜，她并不讨厌。

沈凌霄眼中一沉，似乎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就这样在他面前睡去了。

白芙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也没有睁眼，只是说着，“明日很忙，王爷早些睡。”

“王爷，不好了。”屋外突然传来下人的惊呼，白芙刚睡下，就让他惊醒了。

她眼中染了一层薄怒，都说了别的没什么，但扰人清梦，她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何事？”沈凌霄清冷的声音也听不出什么怒意。

白芙见他淡定，也不便再发作，想着反正就此一晚，以后定要分房而睡，目光朝着门口瞥了一眼，想看看究竟是谁，如此大胆？

下人倒是言简意赅，“王爷不好了，灵姑娘听说王爷成婚，晕过去了。”

白芙没忍住就笑了出声，看见沈凌霄厌恶的眼神，又收敛了许多。

心想八成是这个王爷的什么旧情人，催促道，“那你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她想说别让人家站在门口，吵着她睡不成觉。

沈凌霄朝着白芙身上淡淡一扫，终是一言未发，起身离开了。

白芙睡意顿时全无，如果那双眼睛能杀人，她刚才早已死了千百次。

看来她是低估了那个灵姑娘在沈凌霄心中的地位，也低估了他对自己的恨意。

她也不喜欢做棒打鸳鸯的事情，但初来乍到，身不由己，想着只要他们不来找麻烦，她倒是愿意清净自在，不去打扰他们，只是……

白芙躺在床上，看着月光下的雕花，想起曾经她过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如今到了这里，就如同那雕花后的黑影，又不知有多少眼睛，正盯着她这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