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满心满眼的都是公主，懒得理会陆暨言。

一听说公主脚破皮，声音都染上了几分担忧不忍。

“若是很痛的话，那便不穿了，先把药抹上吧。”说着，他掏出一罐药，递给里面的人。

姜离伸手去接，一双纤纤玉手冻得通红。

她是公主，从来不需要自己动手做什么，是以，拿了药，却不知道该怎么抹。

马车外，裴行见陆暨言也站在原地没走，警惕地问了句。

“陆太傅还有事么。”

陆暨言看向自己的马车，不紧不慢开口道。

“我是来拿书的。”

裴行也很郁闷，偏就这么巧，把公主送上了陆暨言的马车。

而且还被正主抓个正着。

姜离随便擦了药，脚上的疼痛稍微有所缓解。

紧接着，裴行掀开帘子，小心翼翼地将她搀扶下马车。

他一只手隔着层层衣料扶着公主，另一只胳膊细心地横在公主身前护着，免得有人冲撞了公主。

陆暨言看着他那行云流水般的熟稔动作，面上不显半点多余的情绪。

他默默从马车里拿了本书，而后便离开了，甚至没有询问原因，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

李家人特意找大师算过霓成公主出殡的时辰，今夜子时开土，他们这些送殡之人，需要一直在灵堂守到子时。

姜离午间睡过一觉后，到了晚上，精神非常不错。

她看着李远，李远看着正和陆暨言站在一起的姜卿卿，眼中露出隐晦的爱意。

姜卿卿身上披着的，还是李远去年送她的银狐毛披风，十分御寒。

姜离一眼就认出，披风上绣着的虞美人，是出自霓成皇姐之手。

她能认出，霓成的贴身婢女春鹦自然也能。

春鹦看到披风时，身子止不住抖了一下，而后两只拳头紧紧握了起来，隐着愤恨，望向人群中的驸马李远。

她到现在还记得，当初驸马在春闱上一展身手，猎得一只银狐。

为了与那银狐的毛发相配，公主特意亲绣了一件披风。

那时公主还病着，刺绣时，手都是抖的，好几次扎破了手指，却还是坚持绣完。

却不想，二者缝为一体后，驸马转头就将披风赠送给了昭成公主。

如今回想起来，驸马对昭成公主真是好到了极致。

难道仅仅因为昭成公主是霓成公主的妹妹吗？

春鹦心中有了疑惑，便免不了将注意力放在那二人身上。

当有了一层朦胧的猜想后，再去看驸马和昭成公主，莫名就觉得，驸马的眼神格外粘腻，仿佛只看得见昭成公主似的。

春鹦想到了什么，恍然失神。

她的神情变化，皆被不远处的姜离尽收眼底。

姜离饶有兴致似的眉头微挑，越发期待春鹦待会儿会怎么做了。

亥时一刻。

姜卿卿站得腿麻，想要去歇歇脚。

行至半路，突然被一个婢女拦住。

“奴婢春鹦，参见昭成公主。”

姜卿卿身边的侍卫莫离立即上前隔开二人，冷面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