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拿筐,从夸兜里拿出一沓钱,有分有毛的,没有什么大面额,还有几个硬币。
清冷的村院里,生的清隽的男人穿着简陋,站的笔直,眼神清冷如勾月,眼角余光也没看那篮子里的东西。
他沉声道:“不用了,你昨天送去的东西能吃很久,东西很贵,无功不受禄,这里有三十块钱,剩下的两块等我发补贴再给你。”
他在初中担任数学和英语老师,有固定收入,下个月就能还上。
唐酥原本还想劝说他收下,抬起眼皮子看进他的眼睛,心里升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个男人独自撑起一个家,生活并没有眷顾他,他却长得比谁都正直,勇敢,有能力。
他像是从地下钻出来的草,受尽了世间的艰苦,却比什么都有生命力。
是不是她在说下去,就是对他的羞辱。
他现在不肯要,一方面是不接受施舍,另一方面,是没把她当自己人,诶…原身做了那么多错事,他这样冷静自持的人,肯定不会轻易敞开心扉。
她抿了抿唇,放下篮子将钱接过来,从里面数了十五块收起来,然后把剩下的塞进他上衣口袋。
“你不肯接受我过度的好意,我也想占你便宜,我吃了你家粮,就应该补给你,你不要说我爹资助过你读书,你欠我家的早就用补贴还清了,我做的错事,我自己也要承担。”
唐酥说的很坚定,一字一语清晰坚定。
被风吹过,星星点点的雪落在唐酥的头发上,她像个胖胖的雪人,迎风坚持着自己认为的真理。
不说谎,霍西辞找不出反驳女孩儿的话。
“可以,我回家了。”
目送走霍西辞,唐酥勾起笑容,抬起肉乎乎的手捧住脸,啊呀!~霍大哥刚刚看她那一眼好认真,以前从来没有过呢。
她高兴的跑回屋。
林荷捡完桌子,拦住她八卦道:“我瞧霍小子明明不想在这吃,你和他说啥了,他肯留在这?”
唐酥拿着鸡毛掸子烧炕上的灰土:“霍大哥把野猪埋起来了,我威胁他,如果不进来吃饭,我就把他藏野猪的事捅出去。”
她当然不会真的说出去,吓唬人总可以的嘛。
林荷听后好半天笑的拍大腿:“你这个孩子,原先咋没看出来我家丸子这么聪明呢。”
说完她打个抖,有几分担心的盯着唐酥。
瞧她半天没回头骂骂咧咧的作,松了口气。
这孩子特别抵触丸子这个小名,十三四岁,听到丸子又哭又闹,后面大家只能叫她酥酥。
唐酥眼神闪了闪,故作无意接话:“娘好久没喊我丸子了。”
“啊…嗯……”
“以后叫我丸子就好了。”
“……好。”
扫完炕,唐酥把柴劈了垒到仓子,弄好不过十点多钟,太阳还不热呢,她去仓子翻出来山楂,削了十几根竹签,做了好多冰糖葫芦。
忙的脚都不沾地。
等做出最好吃的冰糖葫芦,她要拿出去卖,原先没有自由,她想干什么都不成,如今有了自由,她要赚钱!赚多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