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五日后，便是两军决战之日，两国国主御驾亲征，亲自指挥这场战役。

我端坐于马上，举目北望，望向青墨国的方向，喃喃道，“苏云牧，我们终于要见面了。”

随即，一夹马腹，掉转马头，冲着南方的玄煌阵营驰去。

玄煌国，对于昔日的陆怡清来说，是敌人，是对手。但是，陆怡清早已身首异处。现在活着的，是一心复仇的苏子怡。

那么对她而言，则是不可多得的助力。只要能够得到玄煌国国主的支持，那么大仇得报，指日可待。

苏云牧，你欠我的，是时候该还了！

许是上天怜我，决战当日，不知名的流矢即将射向玄帝，我替他挡下这射向心脏的一箭。

于他而言，无疑是救命之恩。

可是，对我而言，右肩中箭，箭尖沾有鹤顶红，加之连日奔波，对我这具孱弱不堪的身体，简直是伤上加伤。

眼前一黑，我就这样晕了过去。

醒来，灯火通明，原来已是黄昏。努力睁开双眼，听着身侧的女子惊呼，“姑娘，醒了！你们快去禀报主子！”

她凑近我耳畔，轻声道，“姑娘，醒了，可是要喝水，婢子即刻取来！”

我微微一笑，“劳烦了！”

环佩叮咚间，原是玄帝来了。

“姑娘救命之恩，孤无以为报，不知姑娘有无想要之物，只要孤能做到，自然愿为姑娘效劳。”低沉地男声，隐隐带着几分急切。

我缓缓启唇道，“一月之内，我助陛下拿下青墨国十座城池！代价是……”

我回头直视他的眼神，眼底似有流光一闪而逝，继而又波平浪静。

我垂眸，淡淡道，“青帝留下，随我处置！事成之后，我放我自由即可。我想，这样的条件对于陛下来说，有益无害，陛下，不会不答应民女的请求吧！”

他抬手扼住我的下颔，迫使我直视他的眸子，想要里里外外将我看清。

就这样对视了良久，他一把放开我，揉了揉掐出的红印，吹了吹，正色道，“姑娘，可是与青帝有世仇？”

我微微颔首，“的确，不共戴天之仇！不死不休！”

他打量着我，似是在验证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实。

但最后，他似乎感受到了我身上毫不掩饰的杀气，沉声道，“我选择相信你！”

语毕，他伸出手，“楚梓衍！”“苏子怡！”双掌轻击，一个无形的契约就此达成。

三日后，肩伤已大致痊愈，我自荐领兵讨伐青墨，明为军师，实则操纵全局。每日隐于战车内，指挥战斗。夜里喝下几口谢红妆，身着夜行衣，如鬼魅一般，来无影去无踪，暗杀青墨将领。

每每事成，右臂不仅无力，手腕处还会泛起浅浅猩红，触之，越发的疼痛，犹如锥心一般。

脑海里突然间浮现了阿虞说过的话，不由得苦笑一声，是啊！这双手终是沾上了无辜之人的血，有的甚至是昔日并肩作战的战友。

内心迸发出的惭愧和极致的怨恨，仿佛要将我整个人活生生地撕扯开来。我的头好痛，就好像是要炸裂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