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的罗念是和瞎子在赶路中度过的，瞎子有一辆牛车，说是买的，专业赶路，罗念对这一切倒是感到无所谓，他最想知道的是瞎子的事情。而瞎子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叫杜长明。

罗念看着那双瞎子那紧闭的双眼，摇了摇头，很奇怪瞎子，也就是杜长明，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不叫……杜失明，不过这样貌似很没有礼貌，于是罗念就没有说话，只是坐在板车上，低头啃着杜长明买给他的包子，而杜长明则是安然坐在牛背上，摇头晃脑不知道想着什么。

两人就这样走着，一个是被“拐”的小孩不知道去路，而另一个则是瞎子，不知道怎么指路……两人的路线就好像是凭老牛的心情而定般，在未知的道路上晃荡着。

罗念在这种日子里过了一年，因为衣食无忧，（不知道杜长明这个残疾哪来的这么多钱）所以也就没说什么，直到一个雷电交加，倾盆大雨的夜晚，在一座废弃的山神庙里，罗念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杜长明。”

“嗯？”杜长明用他那根不知道什么做的黑色拐杖拨弄着被大风刮得有点熄灭的火堆，火光映照着他紧闭双眼的脸庞。

“我们到底是要去哪啊？”罗念缩了缩有些发抖的身体，靠近火堆问到。

“咔嚓咔嚓……”火堆发出了吱吱声。

“到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我的故乡，洪州，青峰。”杜长明说到这里笑了笑。

“有多远？”罗念抬头问到，看着窗外的大雨思考着这个距离“还在赵国境内吗？”

“不在，我不是赵国人，我是陈国人，洪州在陈国很远的地方，青峰也在洪州最远的位子上。”杜长明继续笑着。

“哦……去那里做什么？”罗念继续问到。

“去化解我的缘，然后带你寻造化。”

“其实吧，我一直不懂你说的造化是什么。”罗念搔了搔脑袋，“是一种本事吗？”

“不是，你为什么这么理解？”杜长明笑的更开心了，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但罗念觉得并不好笑：“因为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哦？”杜长明停止了笑，本事吗……

“其实吧……人人都有自己的造化，就看他能不能抓的住，人人也有自己的本事，就看他能不能发现，唉！说这些你听得懂吗？”

罗念表示毫无理解的摇了摇头，也不管杜长明看不看得见。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赶路呢。”杜长明用力拨了两下火，让它燃得更久点，然后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衫，跺了跺脚，说到。

“好。”罗念顺从的答应了，转身趴在了地上，靠的离火堆近一点的地方，但身体还是止不住的发颤。

“很冷吗？”仿佛是感觉到了罗念的寒意，杜长明说了这么一句。

“嗯——”

“那就照我这样做。”杜长明笑着，盘膝坐在了地上，双手搭在了腿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