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不经意说了这么一句话，在她问出这个问题之前，他其实也没想过是不是真的要杀她。

不过……这个女人很不简单。

这场对峙，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怕过，态度始终不卑不亢。

最重要的是，从给他和萧霓裳治病，到她治好小黄，再到今日招引蝴蝶百鸟，这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她和从前那个夏清浅判若两人。

男人手中的力道松了几分，目光探究的看着她，“你和从前，似乎大不相同了。”

夏清浅眼皮一跳，生怕他看出点什么，连忙拨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在冷宫里走了一遭，想通了不少事，也算是彻底改头换面了。只要皇上高兴，甚至可以当我和过去是两个人。若是从前我有什么得罪皇上的地方，还望皇上大人不记小人过。”

说到最后，她还出人意料的示了个弱。

萧墨寒浓暗的眸子里情绪复杂，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冷冷的道：“不管你是谁，都给朕宫安安分分的在冷宫待着——再像今日这般招摇过市，朕不会放过你。”

说完，便转身离去。

夏清浅皱了皱眉，今日这般？

她今日做的事不过是针对德妃，不可能损害他的利益，还是说——他喜欢德妃，所以见她碾压了德妃，让对方如此难堪，心里不高兴了？

就算是这样，也没必要气成这样吧？

狗皇帝这么痴情么？

…………

夜，龙吟宫。

一天的寿宴终于结束，萧墨寒回到龙吟宫，坐在龙椅上的身影冷冷的透着不近人情的气息。

裴盛发现，皇上每次从冷宫回来脸色都不太好，可从来没有哪次像今日这般，不好到极点。

“皇上。”

他话音刚落，元修却从外面敲门进来。

萧墨寒淡淡的一眼瞥了过去，“有事？”

元修除了是御林军统领，还是他的心腹，“属下刚从苏府回来。丞相大人听说了今日宫里的事，觉得——清妃是不是想效法德妃，用这种方式投靠太后？”

萧墨寒脸色沉了沉。

元修又道：“她是夏振国的女儿，若她当真有此意，对皇上来说是很大的威胁。所以苏相的意思是——在那之前，先除掉她。”

萧墨寒还是没有吭声。

那个女人，最近确实处处透着诡异。

在和太后的对弈中，这颗突然出现的不稳定因素，无论如何都该被拔除。

萧墨寒手指轻叩着桌面，眸底的深邃和冷调浓了几分。

裴盛从他们谈话间，总算明白了皇上动怒的原因。

太后是先帝的皇后，为先帝诞下一对子女，可那儿子却非当今圣上，而是端王，皇上则是另一位娘娘所生的皇长子。

这么多年，这对母子表面和平，母慈子孝，实际上明争暗斗不断。

眼看着清妃今日如此费力的讨好太后，说不定就要站到太后的阵营去……难怪皇上这么生气呢。

他叹了口气，忍不住道：“其实清妃娘娘这么做，或许只是巧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