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正视她，转身看过来时，整个人双手插兜，垂眸看着她，清冽好看的目光落在她抓着自己的胳膊上。

有打量，也有漫不经心的试探和好整以暇的等待。

想看看她会说什么。

顾渺渺不知怎么，读出一种威胁的意味。

她抿了抿唇，长睫被水汽呵的雾蒙蒙的，想开口，又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他朋友。

顾崇宇也很无奈。

没想到自己倒成了行走的电灯泡。

看了看眼前两个明显陌生却气氛异常的一男一女，他想到什么，侧头碰了碰沈亦舟肩膀，说，“周子还等你过去呢。”

“要不我们带上这小妹妹一起去局上聊？。”

他提醒的恰到好处。

顾渺渺听出来了。

他们还要去别的地方。

沈亦舟也回头看她，不知道在想什么，清淡的眼脸若有所思。

“我现在很忙。”

“要不我们过去再说。”

他说的不容反驳，漆黑的眉眼微扬，眼底是习惯性的冷漠和慵懒。

去，就还有机会谈。

不去的话，看样子他也没打算为她这个事不关己的陌生人腾出一点儿时间。

顾渺渺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想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转身跟了上去。

跟上去之后顾渺渺发现，这人真是冷漠的厉害。

他腿长，走起来一步顶三步，她要小跑才能跟上。

去其他地方的时候，她进门被人拦，他也好像也没看到，直到她找到前台工作人员才重新把人叫出来。

想抽空跟他说话，却一直找不到机会。

半个小时之后，顾渺渺仅有的耐心终于耗尽。

看着手机上陈阳一条接一条的轰炸短信，她终于起身，把从包厢里出来去洗手间的男人拦下，直接拖进了包厢。

沈亦舟正往包厢里走，就感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

他下意识眯了眯眼，以为是偷袭自己的人，想把人从包厢里拽出来。

可刚反攥过去，就感觉不对。

手腕纤细微凉，软软的，是个女人。

他清眸微顿，直到看见面前气呼呼的小姑娘，才反应过来。

他把人给忘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就看到面前的女生连珠炮一样说了一长串。

她说，“沈亦舟，沈先生，沈大神。我知道你很忙。”

“但你也没必要这么记仇吧。”

“就五分钟能说完的事情，你非要让我在门外等这么久，折腾这么久。”

“我等也等了，折腾也折腾累了，现在可以了吗？”

“可以的话我就直说了。”

她豁出去了。

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就算她脾气差点也没什么。

顾渺渺这么想着，把憋在心里一长串的话倒豆子一样倒了出来。

也没等对面的男生反应，就说，“我知道你是谁，你也知道我是谁，既然这样，那我们合作一次......。”

“我不会泄露你那天晚上在公寓被警方盘查的事。”

“也希望你别对任何人提起昨晚遇到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