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从前也提过这样的要求,但只要他夜晚来我宫里哄我几句,我就会原谅他。只是这一次,皇帝没有再纵容我的任性,我耐着性子等了几日,只等到了姜晚岑清晨时的请安。
她看着那样娇弱,我不忍心责罚她跪着,也不忍心对她发脾气,只好喝了她敬的茶后让她快快离开。
皇帝晚上翻了我的牌子,我没他这样的好兴致,他伏在我耳边轻声哄道:“轻眉,朕最爱你,别生朕的气。”
这次我认真的看着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第一次觉得他瞳孔里倒映出的自己如此可笑。
“贺卿舟,”我推开他,“我不是你的一只什么小猫小狗,开心时随便逗弄,不开心时随口哄着敷衍两句就行。”
他还是不正经的神色,大手摩梭着我的腰问道:“那朕当轻眉的一只小狗好么?”
我不再说话,贺卿舟学着狗叫“汪”了两声,看我没什么反应,又去解我的衣裳。
“你也知道,轻眉,”他安抚着我,“朕身为皇帝,很多事都是无奈之举,朕早已推脱了许多,这次实在推脱不了,朕向你保证,轻眉,朕最爱你。”
我轻而易举的原谅了贺卿舟,又觉得自己这样很下贱。
太后安慰我道:“这深宫里的女子,左右也是讨口饭吃,讨口水喝,讨个地方住着,不如放宽心,不去触他的霉头。”
姜晚岑在我面前做了许多蠢事,奉茶时一个踉跄扑在地上,弄了满地茶水;走在路上不看路,读《女诫》,将我撞倒在地;吃饭时一口菜嚼了几十口,我光看着都觉得腮帮子累。
我当她是笨蛋美人,不放在心上。没想到贺卿舟也拿这些事推敲我,“女子走路时,步子要迈的小才会显得贤良淑德,你走起路来大步流星,像个男子;你自小读的书都是诸如《孙子兵法》这样的谋略书,不如多跟晚岑学习一番,读读《女诫》,做做女红,才有温婉持家之感;吃饭时,也要像晚岑那般细嚼慢咽,才会显得端庄有礼。”
他说罢又叮嘱道:“当然,朕并不要求你能做到同她一样,只是稍稍学习一下,改变一点便好。”
我听得烦心,回宫看姜晚岑的眼神也带着不耐,她倒是一点都看不出我的不满,满眼期待地问道:“皇后娘娘,我是不是要被逐出宫了?”
我不置可否,眼神多了些惊讶。“你很想出宫?”
姜晚岑左右看了看,小声道:“能说真话吗?”
我明了她的意思,问道:“为什么想出宫呢?”
姜晚岑到底还是个小孩子,一股脑给我讲了她和吏部尚书之子李言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事情,最后,姜晚岑懊悔地说道:“早知会被皇帝看上,那日我就该称病不出门的。”
我眉心一跳,问道:“他去你府上挑的你?”
“对啊,那日我正在自己小院里绣荷包,还没绣好就被他拿走了,那是我要送给言蹊的。然后他就说什么想娶我,我是庶出,在府里说不上话,他跟我爹打了声招呼,就把我给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