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宴请了诸卿，来日若是你们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朕可不会手下留情。”

万祉说罢端起酒樽，“请。”

“谢皇上隆恩。”

整齐划一的谢恩声听起来十分诚恳。

但很多人心中都对万祉不喜。

年轻气盛可以，狂妄不知收敛，就让人想除之而后快了。

别人都会拉拢各方势力，以此获得支持。

而万祉却公然说出这样的话。

涟漪环顾四周，明白万祉为何如此。

无论他是否得罪这些人，他们都会是他潜在的威胁。

他挑明了说，也是对他们起震慑作用。

原本就支持万祉的人，也不会被这番话惹恼。

“皇侄可要记得自己今日的话，莫要来日，成了笑话。”万启晟举起酒杯朝万祉遥敬。

“皇叔放心，朕会为自己的每一句话负责。”

举杯饮酒间，宴会的气氛变得凝重。

“朕命宫中的乐人舞姬排练了许多节目，大家可以尽情观赏。”万祉轻轻抬手，乐师便奏起靡靡的音乐。

曲终人散，涟漪回到住处，对这发生的一切有种恍惚之感，本想好好休息的她却发现住处的宫女太监换了人。

“见过曲国公主。”

“不必多礼，你们这是？”涟漪心中已经猜到了大概。

“刘总管命我们前来伺候您。”身着大宫女服饰的宫女开口回答，又介绍起他们的名字：“奴婢名琴晚，这两个小宫女名……”

涟漪点点头，将她们的名字和特征记下。

沐浴之后，涟漪屏退他人，点燃香，朝着天边跪下。

“弟子意外到此，待事了之后还望佛祖告知缘由。”

老老实实地磕完头，涟漪疲惫地趴在床上。

以前的她哪用想这么多啊，每天只需要到处瞧瞧，去佛前听讲。

现在却要步步斟酌，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何到此。

困乏的她渐渐入睡。

入目是一本泛黄的典籍。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

涟漪只看见“帝万祉，性甚残暴，以杀人为乐，曾以……头颅为鞠……”

数以万计的字字句句，全是触目惊心的记载。

每个字都在控诉此人穷凶极恶。

画面陡然一转，是她和其他质子被被绑在囚车上。

一刀一刀地被处以极刑。

而万祉，衣袂不染纤尘，冷漠地俯瞰着这一切。

涟漪从梦境醒来，仍觉得胸口窒息气闷。

恨意在她心里盘旋。

这般强烈的情绪波动是她从未有过的。

帮我，帮我杀了他。

不属于她的灵魂气息在体内躁动着翻滚。

先前她并未感受到原主的残魄，想来是梦里的情景让残魄害怕得躁动起来。

涟漪忍住身体的不适，起身盘腿而坐，熟记于心的佛经自她口中念出，淡淡的佛光浸润着她。

超度的佛经念完，她的体内没有了原主的残魄。

梦里典籍中记载的万祉的暴行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现在的万祉尚未发展成那样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