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站起身道:“时辰差不多了,绿杏,我们去给老夫人请安吧。”
“老夫人不是免了各院的请安了吗?而且小姐平日里也一直不喜欢去静心阁看老夫人,今日怎么……”绿杏有些不解。
老夫人这两年身子不好,不太爱见人。
上辈子姜柔年纪小,只觉得老夫人对她过于严厉,不喜欢她,所以她也不爱往静心阁跑。
一来二去,祖孙情分也就生分了。
直到姜柔出嫁,老夫人方才露面,将保管多年的私库钥匙给了她。
那私库里放满了生母韩氏的嫁妆,若非那些年老夫人保管着钥匙,只怕早就让梁氏据为己用,败完了。
姜柔出嫁的时候,梁氏没有为她准备陪嫁,是老夫人拿出了私库钥匙,将韩氏的陪嫁拿给她,自己又填补了大半积蓄给她,否则她便要成为全京城唯一一个没有陪嫁的嫡女,那是要被婆家看不起,被全京城笑话一辈子的。
姜柔很是感动,想着等回门的时候好好感谢祖母,谁料不等她回门,就在她出嫁的第二天祖母便走了。
这成了姜柔心里永远的痛,她怪自己没有早点明白祖母的一片苦心,没能早些察觉到她病入膏肓,没能在她最后的几年时光里好好陪伴她。
一路思绪沉重,等到她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在了静心阁的院门口。
老夫人喜静,静心阁里伺候的下人也少。
庞嬷嬷得了消息进去回禀,不一会儿便笑意盈盈地走了出来:“大姑娘快进来,外头冷!”
姜柔笑了笑,跟着庞嬷嬷进了屋里。
屋里炭火烧的格外暖和,厚重的帘子隔绝了外面的寒意。
绿杏接过从她身上褪下的毛皮斗篷。
姜柔跟在庞嬷嬷身后,走进了里屋。
屋里焚着香炉,老夫人靠着床榻,沧桑的眸子落在姜柔的身上,透着慈爱,却又故作严厉道:“你这丫头大雪天的瞎跑什么?再过了病气。”
“就是有些日子不见祖母,有些想念祖母。”姜柔在老夫人榻前坐下。
老夫人眼眸温和了几分:“你有这份心就很好,下次再来,等雪停了。”
“孙女身子好得很,祖母就不要担心我了,我来帮祖母号脉。”姜柔乖巧地笑着。
“夫人请了大夫的,大夫说是染了风寒,不是什么大事。”庞嬷嬷从旁提醒道。
姜柔不信任梁氏,自然也不信任她请来的大夫。
浮缓脉,咳嗽、鼻塞。
这的确是风寒的病症。
姜柔走到桌案前,写了一张药方递给庞嬷嬷:“嬷嬷,把之前大夫开的药方停了吧,换成我这副。”
“从今天开始,我会每日前来给祖母问诊!”
庞嬷嬷接过药方,满是欣慰地说道:“大姑娘倒是继承了先母的衣钵,韩夫人知道一定很高兴!”
姜柔走到老夫人身旁,温声道:“祖母,等过几日放晴了,柔儿带你出门转转,您这身子骨这般硬朗,整日待在屋里才要闷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