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大人他虽不轻易动武，但大人武功了得乃是朝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不仅如此，西门大人在前朝的势力也十分庞大，那些与其靠拢的官员在背后皆尊称其为九千岁。而在他治下东西两厂更是高手如云！且奴才还听说，西门大人手里不仅有您曾经赐的两支兵权，在京中乃至多地还有多支自己养的精兵队伍。所以，骁将军纵使与西门大人再不睦，也一直都不敢与西门大人起正面冲突，皇上您今日怎敢动手……”

“九千岁……”关月宁眯眸细品这三个字。

好一个九千岁！勾结朝中官员还不够，他还知法犯法，敢私下招兵养兵！

“皇上，前朝尊称西门大人为九千岁这称呼定不是白叫的，所以您真的不能得罪西门大人。日后事事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来自李雎真心实意的叮嘱。

“九千岁又如何？朕是万岁，但凡识数的人都该知道，他再厉害，也与朕还差着整整一千岁。”关月宁困了，身子软绵绵的往龙枕上一倒，不想再多说，“你下去吧，朕乏了，没朕的允许谁也不能进来打扰朕，包括那个九千岁。”

看着已经昏昏欲睡的关月宁，李雎觉得自己方才冒险的话都白说了，长叹一声，“哎！绕是先皇也不敢动西门大人一根头发丝的。其实皇上您心里应该明白，得罪西门大人对您没好处，满朝文武其实都是看在西门大人的面上才敬您三分……”

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小……

“你嘟囔什么呢？要说就大点声。”关月宁闭着眼睛，凉凉的口气像睡梦中的呓语，却并不失君王威严。

一阵寒意涌上心头，李雎觉得自己再多话怕是也要被皇上打了，“没，没什么！皇上您就寝吧。奴才代您给西门大人送些活血化瘀的药膏去，希望大人他不要生皇上的气。”

“去吧。”关月宁懒洋洋地闭着眼睛，像只优雅假眠的猫儿，倒不反对，“去了你便不用回来了。”

李雎一愣，“皇上？”

关月宁又倦倦地道:“李雎啊，朕见你一心崇拜那位九千岁，便打算成全了你，日后你便跟着你那九千岁混吧。”

李雎扑通跪下，“皇上，奴才不敢！奴才不是那个意思……”

沉默。

关月宁的沉默让李雎眼泪涌了出来，怎么办？皇上睡下了吗？

完了，这下皇上是真的不要他了！西门大人那边更不会要他。这皇宫大内哪里是他一个奴才想去哪当差就去哪当差的。

没了主子，看来他以后又要做回最低贱的洒扫太监了。李雎回想起自己曾经受了多少苦累才走到如今这个太监总管的位置的，抬起胳膊用袖子抹了抹辛酸泪，抽泣着起身，认命了，准备退下……

“朕眼皮子底下容不下吃里扒外的东西，这话朕不想再说第二遍。”

再次掀开了两道美眸的关月宁，淡淡地瞧着满脸惶恐的李雎，因困乏而变得缱绻的眸光十分闲适平静，眼底却噙着不容轻视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