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骁瞟了一眼一旁的玄阳子,大概也猜到了这些举措是他建议的。
但岭南弟子下山历练,都和天地签了生死契,一旦入世,生死不论。
岭南插手了虞鸢的生活,如今被虞鸢反过来报复是因果循环。
所以从一开始,他也没开口求什么。
如今开口,只不过不想让虞鸢多造杀孽。
但却又让她误会。
在虞鸢质疑的神色下,盛骁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试着解释说:“生死情劫并非你想的那样,你是局中之人,多一条杀孽,变多一种不可挽回的业障。”
“虞鸢,你信我一次。”
虞鸢饶有兴致挑眉,“我信你,你待如何?不信你,你又待如何?”
“盛骁,你现在应该清楚,你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国师,一个阶下囚却想要我答应你,可凭什么呢?”
一字一句,虞鸢分明没有用什么力道,可字字句句却如利刃,刀刀戳心。
虞鸢说完,转身就要走。
盛骁望着她的背影,再一次体会到了虞鸢从前的心情。
原来望着人的背影也会这般难过。
蛊毒的反噬仿佛更加严重了,盛骁一直忍着,可下一秒却见到玄阳子牵起了虞鸢的手。
顿时,那压下去的心痛瞬间翻涌。
盛骁神色暗沉,飞身落到虞鸢面前,一把打开了玄阳子的手,在虞鸢冷淡的目光下,他一字一句说——
“我才是你的夫君。”
第二十一章世间
盛骁亲口承认的一声夫君,虞鸢曾经等了三年。
曾经他把一颗心捧到盛骁面前,可是他不要。
如今她不稀罕了,却这样轻易的得到了。
虞鸢抬起被盛骁握住的手,一点一点拨开,脸上的笑容也一点一点灿烂。
可是……
虞鸢却用最灿烂最温柔的笑脸,说着——
“夫君?你也配?”
迟到的深情比草贱。
隔着血海深仇,虞鸢不但感受不到半点情意,她还觉得无比的恶心。
两个人距离这么近,盛骁能清晰感受到虞鸢眼中的厌恶。
他忽然没有拦住她的力气。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任盛骁怎样盯着虞鸢的背影,可她一直没回头。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历劫失败的师叔为什么劝告他。
无论如何,不要动心。
生死情劫,最忌动心。
过往的一切,如幻梦一般浮现心头。
他从前一直以为,他一心向道,情劫这种事情落在他身上,不过是个错误。
可后来,他见到虞鸢的第一眼,他便知道他错了。
她清润的眼眸,她低低喊的一声国师,她小心翼翼为他递来锦帕……他记得越来越多的她。
可情劫,是两个人的事。
劫难既然存在,那么情劫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注定受到牵连。
陷得越深,往后越痛苦。
但两个人当中,她的用情分明比他更深。
于是,他尽量避免了和她相处,哪怕于心不忍,也装作冷漠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