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澍一手把林果扶稳,林果这才发现,他另外一只手拖着一个大行李箱。
夏澍朝包间里一个谁中铺的打工青年说:“诶,您好,我这儿有张软卧的车票,能跟您换一下吗?我跟她是一块的,她爸妈叫我看着她。”
打工青年一听是软卧车票,立马拎起箱子就换了。
夏澍把自己的行李箱放上行李架,然后在林果的身边坐了下来。
“我也没想到跟你同一趟车。”夏澍淡淡地说,“在候车室就看到你了,本来想跟你打招呼的,看你哭得稀里哗啦的,就没好意思。”
林果有点不好意思,说:“我本来也下定决心不哭的,可是想到马上要跟父母分开了……你不知道,昨晚我妈一个人坐在我房间里哭了很久呢!”
夏澍觉得自己有点残忍,骗她一个人去江海就罢了,还笑她哭。他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包纸巾,说:“你想哭就哭吧,我帮你挡着。”
林果噗嗤笑了,摇摇头说:“我没事了。”
两个人正在聊天,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夏澍看清来人是卢翊,心里就骂了起来——这小子竟然也上了同一趟车!
林果一个暑假都没见到卢翊,他看上去晒黑了不少,人也长高长壮了。卢翊说,他暑假跟老爸去跑生意,走了很多地方,也想通了不少事。
当着林果的面,卢翊跟夏澍和解了,似乎放下了所有的成见和罅隙,但两人心里都清楚,真正的竞争才刚刚开始。
在火车上,三个人一路说笑。夏澍和卢翊都抢着给林果献殷勤。夏澍给林果泡面,卢翊就给林果削苹果;夏澍给林果喷防蚊水,卢翊把自己带的备用枕套都给了林果。最后,夏澍使出了杀手锏——
睡觉前,夏澍从箱子里拿出一块布幔,给林果的铺位围了一圈,说:“女孩子在外面要注意一点,你看你大咧咧的……”
卢翊气得只能干瞪眼。
熄灯了,林果躺在床上,想起白天的事,忍不住笑了起来。卢翊也就算了,夏澍为什么变化那么大呢?想起以前他总是欺负她,倒也挺怀念那时候的。
夏澍听到林果的铺位上传来笑声,坐起来问:“你还没睡?”
林果隔着布幔说:“睡不着。”
夏澍从床上跳下来,把自己的随身听塞给林果:“睡不着听听音乐吧。刚好放到我最喜欢的歌。”
林果戴上耳机,安静的吉他声飘了出来——没想到夏澍也会喜欢这么安静的歌。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我把这远方的远归还草原
一个叫木头 一个叫马尾
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
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只身打马过草原
孤单寂寞地走向绚美”
林果慢慢地合上眼睛,和着车轮撞击铁轨的声音,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