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在一旁也没闲着,絮絮叨叨的,在替林瑾禾邀功,“太太,这汤可是先生熬的呢。原本刚才我是要过来的,毕竟他昨晚守了你一夜,但是先生不让,偏偏要自己过来。可惜他恰巧又有事,在电话里再三嘱咐我要快点过来呢。”
阮清颜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看不透他,一边强硬地要与自己离婚,一边又对自己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他们之间好似隔了重重迷雾,明明前方有暖阳,可就是走不出去。
*
林瑾禾在阮清颜住院那天,就临时被派到邻市出差了。
而阮清颜知道的时候,人早已离开得干脆,连个背影都不留。
床头暖色的灯光扑洒在她的小脸上,没有让阮清颜感到温暖,反而略显孤寂。
她起了身,拢了拢单薄的睡裙,独自坐在小阳台的紫藤摇椅上。
以前每一个林瑾禾不在或者还没有归来的夜晚,她都会坐在这里,卧室里头则开着最亮的灯。
她在等他回来,即使他从未与她在同一个房间里待至黎明。
对于这个家,索性说成星汇雅苑,也不为过。
这个地方给阮清颜的感觉实在是陌生的。它唯一的用处只是给了她一个歇息的窝罢了。
他们两人都忙于奔波事业,真正说得上话的时候,也就只有一个深夜。
可林瑾禾似乎连这个机会也不肯给她,每次回来得悄无声息,走也走得轻悄悄。
就算有机会说上一两句话,他也会不痛不痒地回答你。从不深入。
林瑾禾把他们之间的界限划得分明,好似他是楚河,她是汉界,而他们的中间有一条鸿沟,从来都容不得她去跨越。
她固执地问,想娶的是他,可为何后来不肯与她携手一生的也是他?
而他也只会一句优雅的答复,所有的疯狂,只是一念之间。
这样的对话,阮清颜都听得麻木。明明可以甩手离开,如他所愿。可因为月老红绳的一端是他,所以她义无反顾。
就因为林瑾禾出了个差,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头一回对星汇雅苑发起了攻势。只为了让他有个舒适的生活环境。
“阿姨,这个窗户我擦得怎么样?”
“阿姨,我在阳台这摆几盆盆栽,阿瑾会喜欢的吧?哦,对了,他喜欢玉兰花,就摆这个。”
“阿姨,和我一起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拿杂物间里去吧。”
……
阮清颜娇俏的声音在星汇雅苑里回荡,只是当她打开了某间客房的门后,那开怀的笑容便凝滞在小脸上。
她默默地把房门关上,只觉得那扇门背后的东西把她的一腔热情都给扑灭了。
阮清颜眼里容不得沙子,却又不屑于争夺,分明很想大闹一场,可面上依旧平静。
她抓起了挎包,手指蜷缩,深吸一口气,找了个借口:“阿姨,我朋友找我玩儿,中午就不回来吃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