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少东心中实在着急,可越是着急他面上越显得云淡风轻。
从七岁跟着义父杜子龙在华亭城打拼开始,什么大阵仗他没见识过,如今还有命在,还算不得最坏的情况。
虽然他不知道这些人预备拿自己怎么办,但他荣少东从来不是一个把自己性命交托在别人手中的人,他的命从来都是只能由自己说了算。
方才,在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他就摸了两个手腕。果然不出所料,腕间护腕里的飞刀尽数被人解了去。
还好这把只有半个尾指长的飞刀一直藏在他小腿上,居然没有被搜了去,如今可是派上了用场。
当然,即使没有飞刀以他的功夫,对付一个弱女子还是没问题的。
院中有短暂的沉默,下一刻木门再次被人打开,逆着光荣少东看得不是很真切,门口站着的人整个儿沐浴在阳光中,只是瞧着就让人觉得暖洋洋的。
这人面上依旧蒙着黑巾,果然是见不得人呢,荣少东想。
“荣少放了她吧,我保证您能安安然然走出这里。”这人说。
“只有手中握有棋子,我才能相信你说的话,我要让这位姑娘送我一程,你没意见吧?”
对方沉吟了一瞬,终究是侧过身让开了身子。
荣少东将手中飞刀刀尖向内再杵了杵,邪肆一笑眨着眼对姑娘说:“如此,烦请姑娘送在下一程吧,请。”
“齐大哥?!”姑娘满是委屈的撅着嘴,瞧着门前的黑衣人。
“放心,我会在后面护着你。”
姑娘闻言点点头,向门外走去。
经过黑衣人身边时,荣少东刻意向他脸上瞧去,他要记住他的样子,哪怕这是半张脸,哪怕只是一双眼他也要记住,等下次再见他一定要他好看。
黑衣人瞧见他看过来,快他一步又侧了侧脸躲开他的视线,荣少东只来得及看见他纤长的睫毛和微挑的眼尾。
他气得咬了咬牙根,却又无可奈何。
然而,他不过刚刚迈出门槛,下一刻已被一只纤长温凉的手扣住了抵着姑娘脖子的右手。
这一下来的生快,纵使他已经万般小心谨慎也来不及反击闪躲。
他的飞刀再次失去,落在黑衣人手中。
“失礼了,荣少。您昏迷四天四夜,又刚刚退烧,反应果然不是慢了一星半点啊。”
说罢,这人将从荣少东手中解救下来的姑娘拉到背后,笑着将他推入屋中。
荣少东本就是强撑着擒住那位姑娘,又与这黑衣人口舌对抗一番,不仅要强打起精神应敌还要时刻戒备,早已经被汗水浸湿了整个后背。
如今在黑衣人的推搡下,一个不稳扑到了桌子边,方才那位姑娘端进来的白粥一下子撒了他一身。
他怒然转身,瞪着黑衣人,依旧是看不清颜面,但他总觉得这黑衣人眼中满是戏谑和嘲弄。
狠命咬了咬牙,想不到他荣少东如今龙游潜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