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善脸色惨白,“我也不知,太子当年是突然在宫中暴毙。”
曲青衣还在望着外头,外头已经黑下去,整个曲府也瞬间陷入黑暗,“林伯,点灯吧。”他在旁边坐下,揉揉太阳穴,“过几日是太后寿辰,宫中会设宴,到时我去问问宗皇,宗皇也许知道什么。”
“小主子……”林善点了灯,欲言又止。
曲青衣笑了,“你不想我去问宗皇?”
林善叹气,“二十年前的事,宗皇也不曾提过,怕是不能提的。”
曲青衣笑了笑,看向林善,“你怕我跟他提了,他要砍我的脑袋?”
林善一愣,他确实是这样担心的。
曲青衣脸上还带着笑,目光移到烛台跳动的火焰上,“宗皇不会害我的。”
林善依旧欲言又止。
曲青衣望着跳跃的火,那火映入他眼中,“我知道无颜阁一直在怀疑宗皇当年为皇位杀了我爹,但宗皇若是那样的人,他早让我死在荒山野岭被野狗吃了,哪会这样千辛万苦地护着我。”
他认真地说:“我相信宗皇。”
林善叹气。
曲青衣想了想,又问:“林伯,左相当年和我爹熟吗?”
“他们是认识的,但左相跟宗皇的交情更深些。”林善取了一件外袍披在他身上,入夜了,有些凉。
曲青衣皱眉,“左相对我的态度很奇怪,他知道我身份的瞬间就想杀了我,那时我还在宫里,你们也没找过来。”
林善一愣,“左相不是因为他那个寄养的侄子?”
“不是啊。”曲青衣想起五年前的事,笑着说:“那柳公子也是罪有应得,他仗着有左相撑腰,嚣张跋扈,还杀了人,左相一直很头疼,于是他怂恿柳公子来曲府掳走我,再跟宗皇告密,那家伙脑瓜子就落地了。左相他大哥可不是一个好人,自己亲儿子死了,就把仇记到我身上来,左相自己却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林善一愣,当年那事发生时他刚到曲青衣身边不到一年,因顾及到曲青衣是个孩子便没有深问,却没想到这孩子瞒着自己偷偷查了。
曲青衣打心眼里还是挺佩服柳清然的,“左相从来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可杀曲青衣就是一件既吃力又不讨好的事,他为何要这样做……”
他正想着,忽然想到什么,笑了起来,“林伯,无颜阁的弟子不在,咱们曲府唯一的护卫又被请走了,你说会不会有人现在过来杀我?”
林善脸色大变,“小主子!”
房中猛然亮起一抹如水波的光。
那剑光直直往曲青衣脑袋上砍来!
林善大惊!
曲青衣蓦地往地上扑去,林善眼疾手快将他拉了过来。
有血从曲青衣脖子左侧流出,滴到地面上,他看向那持剑之人,缓缓道:“秋水剑,刘向思。”
刘向思脸上的伤疤狰狞得像恶鬼。
风吹过房内燃着的烛台,火光颤动。
一名小童手里提着一盏灯笼,那灯笼也被风吹得摇曳,火光明灭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