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鱼接过水放在嘴边，刚喝了一口，闻声被嘴里的水呛到了喉咙：“什么！”她说话的时候水喷了出来弄脏了衣服。

宛秋凉把纸巾递给她：“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他们没打起来吧？”

“当然没有。”宛秋凉轻笑了声，说道。

苏子鱼转动着手里的杯子:“你有没有觉得，幕寒川当年并不是真的打算和你分手的？”

夜晚旧城区总有另一番寂静，梧桐树就种在楼下，再高也长不到六楼来，苏子鱼的声音像午夜零点的钟声，突兀响起:“毕业以后你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要不是这几年的邮件，我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秋凉，你有没有想过幕寒川当年并不是真的打算和你分手的？”

“他找了你两年呢。”

从屋里忘出十字铁窗，透过玻璃可以看见星星点点，她就这么静静看着窗外好一会儿，听着苏子鱼说完，最后嘴角微微勾起:“可是我走了十年，不是吗？”

十年，哪有那么多十年，都浪费了。

她走的时候有多么心灰意冷，回来的时候就有多释怀，像背着的包袱无意间丢了，她再没想过要找回来。

记得那是冬天，少年把围巾系上她的脖子，红色的围巾非常漂亮，像给她带来温暖的围巾一样，对十七岁的她来说，他何尝不是她的温暖。

“我记得他有女朋友……”人声很杂乱，但所有声音都聚集在同一个地方，欢呼声，男生们玩笑的吁声。

穿越过宽阔的篮球场，现在是初冬但还没下雪，拨开挡在面前的一个个肩膀，男生的，女生的，最后看见的就是男女生拥吻的场景。

后来下雪了。

男孩抬起脸，皱着眉，没有茫然失措，茫然失措的是她。

他怎么可以做的那么坦然？背叛的明明是他。

离开的时候，她不记得自己带走了多少欢乐，只记得那是她最困苦的时候，最亲的哥哥去世，一直当作亲人的姑姑入了狱，她一个人拖着行李箱上了那辆被白雪盖了车顶的出租车，大雪纷飞，没有一个人送行。

因为走的时候，她没告诉任何人。

宛秋凉从床上坐起来，撑着额头，头像炸开了一样疼，那些曾经温暖她的记忆像魔鬼一样撕扯她，一寸一寸让她不能呼吸。

崔清毅买好了早餐，坐在客厅等她，她洗漱以后吃了几口然后就吃不下了，崔清毅放下筷子问：“哪里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微笑说：“没有。”仅仅两个字，平平淡淡。

崔清毅眼神黯淡，咬了口油条淡淡“哦”了一声。她换了衣服出门，完全没有留意他脸上失落的神情。

大学的时候她觉得是时候开始新的生活了，就好像电视剧里女配角和男主角分开以后，遇到另一个人开始另一段生活，她在那个人的生命里做不了女主角，因为她已经不在他的生命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