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头望去，一个七八岁的身着墨衫的清秀男童在恶狠狠地瞪我。我挑衅地看着这个凶神恶煞的男童，父亲看出了异样，遁寻我的目光望去，开口说道：“乃是韩王府的小世子韩世衿，今年七岁，与你年纪也相仿，到时候你可以与三皇子还有青岚，世衿一起去紫阳书院学习。”

紫阳书院？南秦最好的书院……还真是的。

我点了点头，看向叶梓杺问：“你也去吗？”

叶梓杺张大着漂亮的双眸兴奋地问我的父亲：“我可以去吗？”

“若叶大人不反对，梓杺当然可以去。”父亲慈爱地看着叶梓杺，仿佛就在看自己的女儿，我突然想到了君涟，父亲会如此待君涟吗？他会认君涟吗？我想他也许会吧。

父亲沈允黎受黄金万两，珠宝万担，将丞相之女叶梓杺许配将军府嫡长子沈君烈，待到梓杺成年便举行大婚。，可真是羡煞了百官旁人。

宴会散了，我跟随父亲出了宫殿，我最终还是止不住心中想说的话：“父将，北雪已经被南秦所灭，现在的北雪地区已经是一派废墟，满目苍夷，百姓的生活你过得相当凄惨，皇上赏赐父将这么多的钱财，可不可以……”

“君烈，此事你的父将是不会答应的。”夏子惜揽着父亲的右臂讥笑道。

华灯初上，宫殿的辉煌与奢华在我的眼中是那么不屑。战争的苦难让多少百姓受罪，我虽然没有看过，但这些都是娘亲告诉我的。

“为什么？”

“有些问题是没有答案。父亲转过身看了我一眼，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他看我的眼神甚至不像在看自己的孩子，那一刻，我的心好像坠落到冰窟窿里，满满的冰棱在点点划伤我的心，我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我就和乖孩子一样没有说话安静地回到了家中。

回到府上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见父亲并没有要去母亲那里的意思所以我也没有张嘴去问。

我就一个人走开了，漫长昏暗的走廊仿佛是无尽的黑洞，心中充满了恐惧。再回首，看到的是夏子惜与父亲相拥，我的心抽搐一痛，他们丝毫没有注意我的离开，好像他们才是真正的夫妻，而我和娘亲只不过是多余的存在。

月光迷茫地为我铺着前进的道路，黑夜的悲伤萦绕于我的鼻尖，我感到整个空气都是咸涩的。“吧嗒“倏然间我的泪刮过我的脸颊滴落在我脚前的青石板上，很辣，很烫，很痛，苦涩的泪弥漫了整个夜色。

我无力地挪着步子，无助地哭着。我好累，为什么我要存在这个世上，我本不该来。

我问苍天。

为什么我是沈允黎的儿子？

为什么我是离淡月的儿子？

为什么沈允黎是南秦人？

为什么离淡月是北雪人？

有些问题是没有答案的，我的脑海里闯入的是父亲的话。

那年，那天，那夜，寒冷月光下的幼小孩子一去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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