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村里的男丁都回来了，他们聚集在我家院子里，等着我姐姐死的那一刻。

妈妈让我给他们端茶倒水，他们看着我，眼神不怀好意。

倒完水后，我站在大门边上，看着他们。

王大夫却将我拉了出去。

王大夫是我们村唯一的大夫，他的女儿巧儿便是上一任侍香女。

小时候我生病，妈妈不给我看，他便免费给我看病，我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好人。

他看着我，给我一颗糖笑着问我。

“小草儿，你姐姐是不是死了。”

我摇摇头：“没有呢，我姐姐还活着。”

他闻言苦笑一下，面上露出痛苦。

“你姐姐做了侍香女，活不了了。”

“侍香女到最后，会化成金油，这金油点燃，男人闻到便会…”

他看了看我，没有说下面的话，转了个话题，告诫我。

“小草儿，等出油的时候，你一定要藏好，千万不要让别人看到你。”

王大夫的神情严肃，让我有点害怕。

为什么要让我藏起来，姐姐当了侍香女要被炼油，又关我什么事呢。

我想问清楚，便看到王大夫脸上一变。

“小草儿，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千万要藏好。”

“一定要记住。”

说完，他便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没过多久，一名疯女人便来到我身前。

她头发凌乱，看到我便过来狠狠抓住我的手腕。

“我的巧儿，你见到我的巧儿了嘛？”

这是王婶，是王大夫的老婆。

自从她女儿，也就是巧儿，失踪后便变得疯疯癫癫了。

她紧紧地拽住我的手腕，抓得我生疼。

我用了好大的力气挣脱开，跑回家中。

回到家却发现，手里多了一张纸，兜里被塞了一样东西。

6

第二天晚上。

院子里摆满了酒席。

男人们在桌子上喝酒吃肉，每个人都十分兴奋。

姐姐被妈妈和哥哥扛了出来。

她的手脚被捆在一根棍子上，身上没有衣服，就像过年时候运出去待宰的猪。

她被高高架起来，身体似乎已经瘦了一圈，松弛的皮肤垂着，就像是粗糙的布袋。

她身下的陶罐里，已经有了一层金黄色的油脂。

男人们的目光注视着这个陶罐，就像是一只只饿狼，眼睛要冒出火来。

姐姐看向我，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了，眼睛中一点光彩也无。

大家等了半夜。

终于听到妈妈的欢呼。

“死了！小云死了，可以出油了！”

众人顿时一片欢呼。

捆着姐姐的绳索被割断，姐姐的身体便像一支烧化的蜡烛，没有骨头似的，碎成了块块油膏，滑进了陶罐里。

村长上前查看，发出满意的笑声。

“不错不错，这样上好的油膏，定能炼出最好的金油。”

“到时候点燃，我们村子里的男人肯定能大振雄风。”

他浑浊的眼珠转动，看着如饥似渴的男人们问道：

“你们安排好女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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