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画室，吴韵的心突然疼起来，她想起他思涵的眼睛。那是一双比西良懦弱无力许多倍的眼睛，但是他的语调总是比西良令人感到深刻。

思涵总是静静坐在自己的身边听自己讲述他和丈夫之间的生活琐事。当思涵有一天努力说出自己喜欢的人其实就坐在身边。

“我喜欢的人就在我的右边。”思涵从来没有任何的肢体语言，他只习惯用一双充满爱意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老师。

“你只有三岁吗？为什么你从来不像现在的孩子一样那么开朗？是你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心事”。思涵转过自己的头。金色的头发被窗口的阳光照射。他从未见过自己法国的父亲。母亲不久前又跟一个日本人结婚了。他都懒得参加她的婚礼。

“你会记得我吗？”思涵对老师突然认真地说。这时候吴韵清楚地看到思涵的眼神瞬间变成了成熟男人的样子。

“为什么这么问？离毕业不还早着吗？”这句话说完，思涵便走入了春天的阳光中。有人说他去了法国，有人说他去了意大利，还有人说他或许已经不再画画了。

“孩子终究是孩子，他们走的时候没有回音。”吴韵叹息着，看着西良交过来的画作。“又再乱涂乱画，不及格”。从来都没有在课业上给学生一点点放松。“重新画一张”。吴韵眼睛望向窗外的阳光。

“我有两张画展的票。你去么？”吴韵觉得这两张票不错，可以让西良跟女友去看看看。

“我又没有女朋友。”西良突然不那么冷静完美。

“没有女朋友可以找，今天晚上不是有社团活动吗？带个女孩子回来”。吴韵说。

“可是我并不想和别人一起去。我自己去吧。”想一想，他还是决定保留自己冷漠完美形象。西良并没有说出心里想的事。

吴韵快步走出了画室。

酒吧里，西良借着灯光喝起酒来。看着跳跃舞动的妹子，西良仿佛有一些心动，又不那么心动。他还是想吴韵。想她不理自己的样子，不关心自己的样子，讲话上不顺从自己的样子。

想想毕业，自己又要从事设计工作。但是目前毫无方向，西良不由猛喝了一口白兰地。“女人是靠不住的”。西良想着工作的事，又默默开车回家。晚上拿起画笔，借着酒劲画起来。

刚画完西良就睡了，第二天早晨他醒了。他在想怎么会有这种事，一个无比清纯的妹子站在自己身边，但是就是没穿衣服，跟人体模特一样。但身体上飘着点羽毛。

“你是谁？”西良满脸尴尬。

“我是你画的”。她轻轻抬起手臂。

“你要干什么？”西良捂住眼睛。

“给你看你画的多好啊。”确实，她是一个同龄人，也许比自己大个一两岁。但是完全看不出来，因为她总是轻飘飘说话。

“给我做早饭吧。我还没吃过早饭呢。”女孩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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