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望着他，体内魔气与灵力在经脉里碰撞，泛起阵阵撕裂的痛，疼的她面色发白。

“为什么？”白初羽喃喃发问。

“不是我。”楚长泽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好像只要他说，白初羽就该信。

可此刻，侵蚀暴乱的魔气好像正一点点消磨着信任。

耳边远处，守阵天兵的齐喊声震耳欲聋：“战神，白初羽已然成魔，按律当杀！”

凛然杀气直冲云霄，劫云翻涌不已，一道浩然紫雷已成形。

白初羽望着头顶愈来越重的雷劫，又看向身边的楚长泽。

天律所定：成魔者杀无赦，若有袒护者，亦受重刑。

纵使楚长泽是战神，也无出其外。

白初羽眼神黯了黯，阻止了楚长泽输送灵力的手：“长泽，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楚长泽眉心微皱：“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白初羽摇了摇头，眼神固执：“你当真没有一丝一毫喜欢我吗？”

楚长泽一怔，沉默不语。

白初羽不懂是何意，只以为他不说是不想伤害。

天上雷云厚重，仿佛顷刻便要劈下来。

“走吧。”

她声音轻飘，楚长泽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一阵掌风袭来，他整个人就被推出了阵法。

倏忽间，楚长泽只见白初羽含泪的眼，以及未收回的手。

“轰！”一声，雷劫落下，重重击在白初羽身上。

她痛倒在地，接连呕出几口鲜血。

还未等她缓过来，又一道劫雷劈下，正中丹田。

“羽儿！”

不远处，传来天后痛心疾首的呼唤。

白初羽颤巍巍抚向小腹，一阵濡湿刺痛。

丹田已碎，肉身即毁。

自己……终究是没有躲过。

劫云还在酝酿翻涌，而此刻，白初羽的神魂俨然离体，都已半残。

她已经没有半点力气对抗。

只能等死。

她不后悔，只遗憾，楚长泽终究还是没能想起自己。

却也庆幸如此，至少他还有深爱的桃花仙，度过余下千千万万年，不会孤单。

思及此，白初羽用尽最后力气，遥遥望向高台，想最后看一眼心中留恋。

却看见母后和楚长泽正朝这边奔来。

“不要！”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气力嘶喊。

劫云不分敌我，入阵后会同自己一样被诛杀。

话落，却见母后化作一只遮天金凤闯入阵中，卷起她的残魂就逃。

失去意识之前，白初羽隐约听见楚长泽请罪：“末将并非刻意阻拦，只是初羽帝姬肉身已毁，神魂并未失智，恳请天帝另做审判……”

而后，她便坠入了漫长的昏睡。

过往从思绪中淌过，她好像又回到凡世，又好像回到了幼时。

就这样沉沦在这样的美梦中，也挺好。

只是遗憾，不能同母后说一声对不起。

亦不能同楚长泽说一句：“我相信，不是你要害我……”

浮浮沉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初羽发现她终于又能视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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