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江扇举起缁尘，爱怜的抚了抚剑身。“我这把剑，我这个人，在你眼里从来都是错的。”回想起那血腥杀戮的场面，靳江扇疲惫的垂下眼眸。“你可以不原谅我。但是，顾云池。我只想问你，从这一切的开始到结束，你有没有相信过我。”

刚才的一番话，给足了他勇气。顾云池缓缓举起了剑，“相信你？那我更相信尸体。”

靳江扇又一次笑了，一笑间瞬移到顾云池的十步之外。

刀光剑影相向，靳江扇的嘴角勾起了不易察觉的微澜，那是她发自内心的，空灵一笑，在那云苍的剑光中，她看到了故人、往事、回忆、遗憾。在这场人世与真心的救赎中，她输了，输得好彻底。她为救他背弃最初的本心，抛下苍生堕身成魔，他却在天下和她之间选择天下。今日已是结局，最好的结局。

看见他终于举起了剑，她闭上了眼睛。似乎过了几秒，再睁眼时，眼中已满是戾气。她浑身散发着魔性的气息，额上的印记明显的暴露出来，浓郁的黑。

他们终究要迎接最想避免的交战。一场正与邪，一份爱和恨，谁能战胜谁吗？

天昏地暗，日月明灭。他们交手几个回合，每次都以靳江扇的退步结尾。再动剑，顾云池翻身到她身后，她却反身招招挡下。

靳江扇转过身来，又一次抓住顾云池握剑之手的手腕，转至他的身后，以他之手紧扣住了他的脖颈。顾云池的呼吸变得困难，眼神模糊迷离，他绝望了。

——没想到她真的要杀我。

他笑了，笑得好凄凉。眼角余泪渐渐干了，他心一横，云苍落地，清脆的响。

靳江扇见云苍落地，眼前一亮，竟然放下了紧紧抓着顾云池的手。顾云池满是不解，她明明可以杀了自己。他竟看不懂她究竟要做什么。

靳江扇将云苍握在手里，凝视了片刻，遂，挥剑相向。顾云池骤然恍悟，原来，她要用云苍了结了自己！

其实，在刚刚的打斗中，顾云池便明白，自己就算苦练百年，也绝不可能打过此刻堕身成魔的靳江扇——修为可以精进，但是心结此生难跃。

“云苍剑，是个好归宿。”靳江扇目光凌厉，她终于达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绝情。

对面一袭白衣的顾云池，一手背负在身后，一手端持在前，面容难得的冷静和平和，居然还有一丝的笑。

“若我不是魔尊，你还会不会负我。”靳江扇赌上天下间自己输得起的全部，抱着仅存的一丝希望问出了这个她一直没能问的问题。

顾云池心底的弦被这一句话陡然拨动。她竟如此看重这段错情吗？

“若你没有做出这些事，我或许……还能再错一次。”

“呵呵……”靳江扇可悲的笑着，“再错一次……我们两个纠缠了两百年的情感，在你眼里，原来只是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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