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龙虎下意识地抬手，想为陈芊芊擦泪。

“朱龙虎！”

陈老太太喝了一声：“去，把地上收拾下，湿哒哒的还有玻璃渣子，还愣着干嘛，没点眼力劲儿。”

朱龙虎像是没听见一样，用粗糙的手拭去了陈芊芊脸上的泪珠。

“奶奶，这事叫服务员来就好了，干嘛让朱龙虎做。”

陈芊芊抓住朱龙虎的手，倔强地不让自己说话的声音带上哭腔。

“都是亲朋好友聚会，让服务员来晃荡什么？

他一吃闲饭的，使唤下怎么了？”

陈老太太瞪着陈芊芊不满地道：“今天是大喜日子，芊芊你是一定要跟家里人过不去是吧？”

......我跟家里人过不去？

陈芊芊气苦，抬头看，除了奶奶外，家里人竟然都是指责的目光，在埋怨她无事生非。

陈欣欣趁机落井下石：“呦亲爱的姐姐，朱龙虎不做，那要不你做喽。”

“我做。”

朱龙虎受不了陈芊芊被逼迫，被当成众矢之的，索性应了下来。

有什么？

猛虎哪怕一时低头，也是细嗅蔷薇；

野鸡纵然再是昂首，一样是家禽罢了。

“不行！”

“朱龙虎，不该我们做的，我们不做！”

“凭什么？！”

陈芊芊拍着桌子站起来：“我陈芊芊的丈夫，凭什么让人呼来喝去？干这干那？”

她浑身都在颤抖，泪水止不住地流。

“朱龙虎，爷爷说过你总有一天能龙行虎步，让所有人震惊，让我风光无限。

你能不能振作起来，有点骨气？”

“你告诉我，能不能？”

陈芊芊近乎哭喊，声嘶力竭。

她没抱什么希望，只是心里有股气，凭什么啊，凭什么这么对待她，这么对待她的丈夫？

凭什么啊？！

“我能！”

朱龙虎开口，掷地成金石之声。

陈芊芊愣住了。

就像是在最深的黑暗里，看到了最明亮的光。

“我一直在等你这句话。”

“只要你想，我就能！”

“我说的。”

朱龙虎认认真真，一字一顿地说着。

随着每一个字吐出来，他的腰背渐渐挺直，一股凌厉刚猛，睥睨天下般的气势在升腾而起。

正对着朱龙虎眼睛的陈芊芊，仿佛在那一双坚毅的眼眸里看到了天下束手，群雄低头，在恭迎王者归来。

在座的陈家人看不到这些，他们只是在嗤笑：又在装了，你演啊，你接着演。

“我们走。”

陈芊芊心中复杂，却三年来第一次，主动地拉起朱龙虎的手，向外走去。

“停下！”

陈欣欣喊了一声。

陈芊芊冷漠出声：“怎么了？”

“我亲爱的姐姐，忘了告诉你，5月27号就是这个月底，我要办婚礼，你记得来呀。”

陈欣欣像毒蛇吐信一般地说道：“我记得三年前你也是这一天去领证的吧。

哎呀，当时爷爷去世，红事白事不能一起办，可怜姐姐你连个婚礼都没办过，婚纱都没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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