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3-10-20 编辑:小编
我大伯娘去得早,只留下一个女儿,他那个女儿比我大了将近十岁,那时,已经考上了大学。
这在我们家那会儿是能敲锣打鼓的事。
因了此,我大伯在村里腰杆挺得很直。
可他也不敢去劝爷爷。
只因我堂姐上大学的钱,还要我爷爷出。
说来惭愧,我大伯不是懒人,没有学到我爷爷的本事,就拼了命的种田。
可种田哪种得出名头,他也想过去外面闯闯,但回头,就会把好几年攒下来的钱全赔了,好容易安定下来,地里的庄稼也跟他较劲。
稍稍旱些,稍稍多雨一些,旁人家的都没事,就我大伯种的那片全年没了收成。
我爷爷说,我大伯不是富贵命,只能这么一辈子熬着,若他再有点其他小心思,连命都可能没了。
我大伯年轻时不信,现在已经深信不疑了。
他对我爷爷是又惧又怕又依赖,怎么敢和他斗。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受罚,连给我送个吃的的胆量都没有。
我气时质问他,他说:“生儿,你爷爷也是为你好,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我能明白什么,小小年纪的我生出叛逆,逃了好几次,都被抓了回来,其中一次还差点打断了腿。
之后,我就再不敢逃了,整日沉默的写字,沉默的绘画,沉默的刻棺。
我大伯看了,也哀叹,可他没办法,顶多让我堂姐在放假时候多陪陪我。
可我堂姐学习忙,又很瞧不上我们这些迷信的事,来我家的时候越来越少,两姐弟之间的关系就此淡的无影无踪。
后来,我才知道,是我爷爷不准我堂姐再看我,说是再跟我亲近下去,她的命就保不住了。
我知道时,哭了一夜,不明白我爷爷为什么这么对我。
之后,我愈发沉默,甚至有种现在人们所说的抑郁症倾向。
可那时没有这个词,巨大的压力压在我头顶,再听说让我一个人刻棺的事,我都有些怔了。
但我还是点头应了,不管村民们什么态度。
那是我第一次真正刻整整一副棺,也是我爷爷最后一次,看我刻棺。
那一年的事,我不大记得,只隐约印象中,那时天雨大作,电闪雷鸣,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跑到阴子沟,他们捞出一具尸体,正是我爷爷。
我爷爷和那人的死法一样,双手双脚蜷着,犹如青蛙。
他趴在地上,四肢支地,似随时都能跳起来,跳进阴子沟里。
村民们泣哭不已。
都说是我爷爷用他的命,堵了阴子沟的冤,自此后,阴子沟就再不会如此频繁的死人了。
可我爷爷的棺要刻。
那个外地人的棺没刻好,引出了我爷爷的死亡。
若是我爷爷的棺刻不好,不说我这子孙不孝,连村子里都会胆战心惊的咒骂我学了那么些年本事,都学了个什么。
人怕死,都怕死。
我也怕。
所以,就算为了我自己,我也得把这棺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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