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前接到营部通知，下午到团操场集合观看慰问演出。午睡后全连集合，每人夹着个小马扎列队向营部出发。再和五连、六连、机枪连一起，再次列队出发，一路向团部走去。到了团部，按照团值班首长的安排，四连官兵到指定地点放下马扎脱帽坐下。

临时搭的小舞台上，背景布上贴着“热烈欢迎军区战旗文工团慰问演出”。如果站在舞台上往下望去，是一操场的光头烁烁发光。演出开始前照例是各连队互相拉歌，这自然是指导员的强项发挥。这座为备战设置的临时军营相对比较集中，没有多久全团就已经集结完毕。

“同志们！剃了光头，感觉不习惯吧！”首先上台讲话的是团政委周云山，他边说边脱下自己的军帽。也是一颗大光头，而且应该是用刮胡刀刮的，阳光下显得格外闪亮。官兵们都一愣，然后笑着鼓起掌来！”

周政委戴上军帽继续讲到：

“剃光头可不是为了好玩。剃了光头，脑袋被子弹打到了卫生员好包扎。没有头发还不容易感染，是救命的。”讲到这里，政委顿了顿，全场都安静下来。“真要上战场了”，这个念头从每个人的心底浮起来，飘到空中汇聚成一大片黑压压的乌云，又猛地砸了下来。

“对咯！我们就要上战场了，我们要打过红水河去，教训教训对面的白眼狼！我们要为祖国、为人民打一个大胜仗！大家告诉我，有没有信心！”

“有！”

“有没有信心！”

“有！”

周政委反复问道，全团官兵回答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接下来周政委才开始正式作战前动员。感受着四周炽热的气氛，建国捏紧拳头早恨不得冲上战场。父辈的荣光、从小接受的各种战斗英雄故事的教育，像烈火在建国心里熊熊燃烧。

演出开始，首先是表演唱“一条大河”。官兵们刚被周政委一把火点燃的战斗热情，又化作浓浓的青春激情投向舞台。三个多月来，军营里除了蚊子是母的，就没见过异性。更别说扎辫子的大姑娘，还是文工团的女战士。

女兵们个个戴着无檐军帽，细细的腰间紧紧地扎着一条军用皮带，把鼓鼓的胸脯绷得格外显眼。每一个表演结束，大家都热烈地鼓掌。眼光一直追着离场的女兵而去，恨不得能一起钻进后台。

建国看似在认真观看演出，其实两眼无光，早已神游天外。直到突然被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打断，建国才元神归位看向舞台。原来是舞蹈“洗衣歌”，表现的是姑娘们争着给驻地战士洗衣服的场面。

舞蹈演员们上台亮相造型一摆，全场都叫起好来。特别是随着舞姿摆动的大腿，女兵们胸前跳动的小白兔，都让官兵们不能自已。就连建国也怔怔地盯着台上，准确地说，是盯着台上领舞的女一号。他刚看过去的时候，险些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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