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碍于老夫人在场，又发作不得，只得按下情绪，一边喊沈晚清进来，一边给老夫人倒水：“老夫人消消气，晚清这孩子想来也是担心大小姐过了头，才说出这些话来，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老夫人没吭声，更没伸手接水。

婉姨娘更尴尬了，只得兀自将水杯放下：“老夫人，晚清也是您看着长大的，她什么性子，您还能不清楚吗？”

说着，婉姨娘见沈晚清过来，赶紧将人拉到老夫人跟前：“快，好好和老夫人说说，你今晚到底是怎么了。”

沈晚清绷着唇，没吭声。

这屋子里整整齐齐，哪里有半分凌乱的痕迹？方才的声音，也不知是怎么弄出来的。沈晚清的眉头高高蹙起，她找来的地痞，也不知去了哪儿。

这屋子里统共就这么大，一床一柜，一桌四椅，清楚明白。若说藏人，那也只有柜子了。眉目波动，沈晚清心里已经开始衡量了起来。

她若是开柜，那今日便算是在祖母面前将脸给彻底丢尽了。可若是不开，那她今晚的折腾又有何意义？

眼下，唯一一个可以藏人的地方，难道真要轻易放过？

沈晚清摇摆不低，不自觉的看向了沈雁回。后者却是面无表情，落落大方的任由她看。

“晚清若是不放心，不如将柜子也打开看看？”

沈雁回主动把话递了过去：“反正都进来了，你若不细致看看，想来也是不会放心的。我既然已经被怀疑了，也想证实自个儿的清白。”

“姐姐都开口了，晚清自是照做。”

沈晚清往旁边使了个眼色，冬雪立刻跑过去，将柜门给拉开了。木柜里头空空荡荡，别说人了，就是连件衣裳都无。

冬雪心都凉了半截，二小姐今日在大小姐这儿吃了这么大个亏，回去必定是要拿自己撒气的。可这柜子里本就没东西，她又不是神仙，也变不出来不是？

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冬雪恨不得将脑袋埋到地底下去，完全不敢看沈晚清的眼。

沈晚清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憋着气说：“姐姐，今日是晚清不对，冒犯你了。”

“我行的正，坐得端，也没什么好介怀的。”沈晚清勾着嘴角：“可晚清，我好歹是你嫡姐，你今晚的做派，也实在过火了些。况且，祖母面前，又哪里有你我做决定的道理？”

这话，便是明晃晃的指责沈晚清对老夫人不敬了。

沈老夫人这人，是出了名的讲规矩，重礼数。当年就因为看到苏文澜在院子里练功夫，便能认定她性子野性，不满至今，又遑论是被孙女不敬呢？

“祖母。”沈晚清也是反应快，现在回了神，赶紧找补：“晚清向来尊您敬您，您也是知道的。今日之事，晚清真是无心，不过是心中着急，一时失了分寸，请祖母责罚！”

现在出门在外，如何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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